伸出手,作势要去勾顾让的腰带。
顾让退了一步。
月欢一愣。
顾让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走到房间一角,浇灭了香炉里的熏香。
她背对着月欢:“我不是来和你睡觉的。”
月欢看着她的动作,眼神微动,嘴上道:“那您花了百两黄金买下月欢的初夜,是要做什么呢?”
顾让走回桌边,随手放下空了的茶盏,摘了面纱坐下,对月欢道:“张嘴。”
月欢顿了下,屈膝跪下,而后膝行到顾让跟前,柔弱无骨的双手欲搭到顾让腿上,被顾让偏腿避开,他顺势放下,乖巧地垂在身体两侧,仰头对顾让张开了嘴。
顾让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根簪子,用簪子一端挑起月欢的下巴,盯着他的口腔左右看了看,就着这个动作道:“动动你的舌头。”
月欢有一瞬的迟疑,便依言照做,他的舌头非常灵巧,就算顾让左右摆动他的脸也丝毫未受影响。
顾让收回手,夸了他一句:“不错。”
月欢直勾勾盯着顾让的眼睛,伸出舌头慢慢舔了舔嘴唇:“当然,月欢的口.活可是专门练过的……”
“练过什么,”顾让垂眼看他,“暗器吗,还是刀片?”
月欢唇角笑意一僵。
“坐。”
月欢慢半拍从地上起身,坐到顾让旁边的凳子上:“姑娘这话月欢听不懂。”
“我买你,是因为你的身体看起来很软。”顾让道。
“月欢自小学舞,身体自然要比旁人软。摸起来也很舒服,姑娘要试试吗?”月欢媚眼如丝,倾身靠近顾让,“姑娘,良宵苦短,可别让您的百两黄金打水漂了……”
顾让用簪子顶开他,淡淡地看着他:“你的身体软,是因为你会缩骨。”
月欢瞳孔一缩。
“你会缩骨,是因为你习过武。”
“……”
“你房内点的熏香闻着像是助兴春.药,实际是一种慢性毒药,人闻久了就会产生幻觉。”
“……”
“你不停地想用手碰我,是因为你手指里夹着银针,上面或许涂了药。”
“……”
室内安静许久。
月欢浑身僵硬,过了很久才轻笑一声,“姑娘,您都把月欢看透了,今夜还买月欢做什么呢?”
顾让看了看他,问:“你今后是想伺候人,还是想杀人。”
月欢一怔:“此话何意?”
顾让想了想,道:“顾让,我的名字。”
月欢一时愕然,顾?那不是国姓吗?
“我手下缺人,你的本事不错。”顾让继续道,“我买你,你替我做事。我会买一座小院给你住,月银二两,给我做事之余,只要不妨碍到我,你要做什么我不管。”
从春猎遇刺之后,顾让就隐隐有培养能用之人的想法,如今见着月欢,她觉得是个不错的人选。长得好看,美貌能作为利器,能歌善舞,多才多艺,且演技高超,能堪大用。
她将条件一一摆出来,耐心等着月欢的回答。
“……若是我不答应呢?”良久,月欢低声道。
顾让也没说什么,戴回面纱,起身欲走。月欢一愣,连忙叫住她:“顾……姑娘,你做什么去?”
顾让道:“转卖你的初夜。”
这样她也没亏太多钱。
月欢又是一愣,半响好笑地笑起来:“您真是个妙人。”
他顿了顿,“您做我的主子,总比这清倌馆的老板要好。”
顾让闻言看向他:“想好了?”
月欢看着她,点头。
顾让就道:“收拾行李吧。”语罢拉开门出去。
月欢忙问:“您去哪里?”
“去买你。”顾让的声音隔着门有些模糊。
大概过了一炷香,顾让就回来了,手上拿着月欢的卖身契。
月欢已经洗去了脸上的脂粉,未施粉黛的脸干净姝丽。他换了身常服,身上丁零当啷的东西全被摘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见顾让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由问道:“您花了多少买下我?”
他猜顾让应该出了天价,否则老板怎么会轻易放过他这棵摇钱树。
顾让:“一两。”
月欢呆了呆:“黄金?”
顾让:“白银。”
她将顾澂的腰牌亮出来后,老板就变得很好说话。
月欢:“……”
他短暂地迷惑了一瞬,见顾让在等自己,便没有再细思,加快动作收拾起东西。他只挑值钱的收拾,最后往脸上裹了张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提着两个包袱站在顾让面前,瓮声瓮气道:“主子,我好了。”
顾让点点头,走到一边推开窗往下看了看,然后跳了下去。
月欢:“!”
他急忙趴到窗户上探头往下看,就见顾让好端端地站在底下,抬头看了他一眼,招了下手,意思很明显,让他也跳下去。
月欢一时沉默,几息后踩着墙面上突出的窗棂轻巧落到了地面上。清倌馆后门的巷子里没什么人,月欢跟在顾让后头,途径正门往里看了眼,里头有些看客还没走。
他不由停住脚步,抬头看了一眼清倌馆端正的牌匾,内心升起一股非常复杂的情绪。他在这个小别院里受困多年,受尽折磨与屈辱,却在本以为最难捱的一个夜晚轻易脱身,认了一个相识不足一个时辰的人当主子。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驻足站了一会儿,馆内有看客转头向门口投来目光,月欢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种种心绪,低头将面巾往上扯了扯,而后抬头去寻顾让,却见顾让已经走出很远,身形就要消失在街巷拐角处。
他抬脚追上去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个新主子就不怕他跑路吗?然后才想起自己的卖身契捏在她手里,他想跑也没用。
顾让带着自己的新鲜手下在京城里晃悠了一圈,最后用顾澂给的银票买了一座市井里的小院。
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