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只能听从。
只是到底他把自己贴身的锦袍给她盖,想了想,这人也不算彻底没了良心,心间便又大度地原谅了他大半,只无奈笑笑。
眼见那人此时不在洞中,她却正好可以出去寻点吃的,实是太饿了,现下便是给她一头牛,恐怕连牛皮她都能嚼烂咽下去。
如鸢缓缓起身,本欲放下锦袍便往外走,可一瞬看着本该贴于他身的锦袍叫他给了自己,心中忽而生了虽不知他去了何处但他会不会觉得冷的念头。
毕竟这时节的荒山野岭,夜里山风吹着还是让人倍感寒凉。
“罢了。”
终是长抒一口气,还是将锦袍掖在了怀里。
出了洞,瞧着树林里月光倾泻,暗影斑驳,仍不见昆玦踪影。
夜里山路不明,远远望去阴森森的,记起此前受困于山顶的情景仍是叫她头皮发麻。
想起那日初来泽月山的那个夜里,倒忽然要感谢胡一刀那帮山贼,若不是有他们的追杀,才让她为了逃命而丝毫不惧地上了泽月。
一个人带着一身伤和想活命的心情,孤身行走在茫茫旷野里,哪顾得上阴不阴森害不害怕。
不似现在,瞧着那些暗林处处都觉诡异,仿佛随时都会窜出一只孤魂野鬼,教人想想都浑身发冷,方才还想着要去寻东西吃的心思也随即之雾散云消。
如鸢一叹,若是那尊小神仙在就好了。
想到昆玦,视线又拢回于怀里的锦袍,一边思忖,他既不在洞中,定是在这山野中,说不定就在附近,倒是可以去寻他,且这深山里当然他比自己更为熟悉。只是如若去寻又怕如之前一样反倒叫他来寻自己,还是坐在这里等他罢了。
定了思绪,她便抱着锦袍靠着洞壁蹲坐在地,瞧着天上月圆如玉,月色皎皎照在她头上,却是不知那神仙做着何事去了哪里。
未及半晌,正思索之际却听得草丛里拂过细微窸窣声,一道暗影随之于林间缓缓踏来。
那暗影远远地,便看见自家洞口呆坐着一个人。
如鸢闻声忙起身探看,但见昆玦乘着月色自山间而出,似清风将至,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不觉间脸上已经挂了会心的神情。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缓缓靠近,眼中带着些许疑虑,一手持于身前一手负于身后,行姿清逸飘洒,暗红的眼眸中映着如鸢温和的笑意。
“你回来啦,我在等你啊。”
如鸢见他来了,先是粲然一笑,眼神也一瞬明亮,似月色忽地照在人脸上,教昆玦微微一愣。
“你......”
他且仍有些迟疑,她这是已经不气他了?
如鸢又笑着释道:“我睡醒了见你不在,本想出去寻你的,但夜里这山间太黑,我怕黑又怕鬼你是知道的......且我眼神又不好,也不知你去了何处,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就在这儿等你,免得到最后又叫你来寻我,好在你回来得快。喏,这是你的衣袍,夜里寒凉便带出来给你。”说着便将锦袍递与他。
昆玦一手缓缓接过锦袍微有些愣神,他没料到她会跑到洞口来等他,还记挂着他夜里寒凉。
“你方才走过来的样子真好看,两袖清风揽星路,似携风月赴归处。今夜的月色也很好。”
如鸢嫣然笑着,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这回非是溜须拍马。
“走吧,外面风大,先回去吧。”
见他迟迟未动,她便温和地朝他伸出手,并不晓得,这尊神仙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忽有些异样。
扑通!
恍如山间仓然遁走的惊鸿,恍若旷野悄然落下玉屑纷纷。
又似裁下一段月光摔在地上,如冰澌溶泻,玉山将崩。
昆玦不解,何为两袖清风揽星路,似携风月赴归处?
只在那么眨眼的一瞬,却似乎感受到自己胸腔里异常的一声跳动,转瞬即逝,却犹能察觉出比平素的稍用力些,稍快一些。再去捕捉时却如电光划过,已然不翼而飞。
大概是错觉罢了,他这样想着,便不再去在意,只是自己的眸子里却始终映着如鸢嫣然一笑。
那笑靥凝眸望他,看似大方随意,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笑好似会心一般,总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想了想,大抵是罕见地见到她竟然诚心夸他,而不是在溜须拍马而感到惊异罢。
半晌,如鸢只见他一动不动,便微有些疑惑地在他眼前挥了挥。
“你在这儿等了多久?”
他沉声一句,视线犹然目不转睛地落在她脸上。
如鸢笑了笑,诚恳至极,“也没多久,方才睡醒后见你不在,便出来等你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和着月色,她的眼神澄澈而明亮,眼底映着一点氤氲的月光,昆玦定定地看着她,凝眸片刻,原本一直负于身后的右手忽而抬起伸到她跟前。
“拿去。”
他淡淡一句,手里似紧紧攥着一样东西,如鸢定睛一瞧。
“啊啊啊!”
这一看不要紧,原本存着的两分好奇在她看仔细后却是教人骇然到失声。如鸢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想也没想,伸手便挡住他递上来的那东西。
“你干什么!我又怎么你了你竟要拿蛇来咬我?!”
原来这半晌昆玦之所以右手一直别在身后,竟是藏着条黑乎乎的大蛇不叫她瞧见,那黑蛇就那般直生生地被他攥在手中又朝她高高举起。
如鸢平素虽不怕蛇,但忽而这般猛地拿出来,千想万想她也不可能料到是条硕大粗壮的黑蛇,尤其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嘶——”
细看那黑蛇足有半臂粗细三尺来长,一圈又一圈地缱绻缠绕于昆玦右臂,通体漆黑的鳞片如盔甲一般锃光瓦亮,十分威武,一瞧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然头却被昆玦死死摁住挣扎不得,尚且还在空中吐着红红的信子,新鲜得很。
“你不饿?”
眼瞧如鸢的反应似乎并不欢喜,反而有些惊吓过度,他一边握着蛇一边微皱了眉头,渊水一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