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了殿内,香炉附近的光被轻烟分割成一条条投射在地面上,似梦似幻,安谧祥和,昨夜发生的一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仿若一场噩梦,太阳出来了,噩梦便消失了。
李观棋醒了,只是还没等到他睁开眼睛,后背立马就传过来的疼痛让他先皱起了眉头。
真疼啊,后背仿佛被生生地撕裂了。
他一边轻轻吸着气,一边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动了一下身子,又是一阵钻心的痛。缓过来之后,他才看到涂禾正趴在床边睡觉。
她的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了一只眼睛,还有山根处那颗朱红色的小小的痣,她身体蜷缩在一起,睡得很熟。
不过这个姿势一看就很不舒服,他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涂禾,醒醒。”
涂禾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意识到是李观棋醒了,一下留直起了身子,问道:“陛下感觉怎么样?”
李观棋苦笑道:“很疼,动一下就很疼。”
涂禾垂下了眼眸,愧疚道:“背后的伤口很深,多谢陛下舍命相救之恩。”
她当时知道自己是躲不掉了,若是那宫女冲过来扎进的就是她的前胸,后果难料。
“你这话太客气了吧,你第一反应不也是保护我吗!”李观棋大咧咧地说道,对挡刀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在意。
涂禾心里更堵了,她想出去喘口气,便道:“臣去请袁太医过来。”
她站了起来。
李观棋拽住了她,“让陈川叫就好了,你何必亲自去,我看你脸色也不是很好。”
“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伤口真的是,说话也疼,动一下也疼。
涂禾连忙低下了身子,害怕李观棋再扯到伤口,刚缝合的伤口很容易重新被撕开,她喊道:“陈川!”
殿外一直候着的陈川听到动静,快步走了进来。
“陛下醒了,请袁太医来。”
“是,书忠大人一直在外面候着呢。”
“叫他进来吧。”
涂禾致力于不让李观棋说一句话。
“是。”
陈川退着出了大殿。
李观棋尝试着想要坐起来,可是后背的伤口在他背部刚发了一点点力的时候就痛了起来,“我这是个废人了啊。”
他调侃着。
涂禾默不作声地做了他全部的支撑,几乎是半饱着将他扶了起来,又在后面垫上软软的靠垫,但避开了他的伤口处。
“不要乱动,伤口缝合过。”
“知道了。”李观棋乖乖应道。
涂禾的温柔和细心总是藏在她冰冷的面具之下,但是他都知道,也感受到了。
书忠走进来后,看着他苍白的脸,眉头一沉,关切地问道:“陛下好些了吗?”
他和书义从幼时便跟在李观棋身边保护他的安全,李观棋为人亲厚,和他们处得如同兄弟一般。他原本以为这辈子就是跟着他走天闯地,却没想到一夕之间,他逍遥的王爷入了这皇宫,成为了万人敬仰的皇帝。可安全却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李观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除了疼,都还好。”
书忠自责地答道:“是臣失职,还望陛下责罚。”
李观棋宽慰道:“行啦,没啥事,再说后面你们不是也赶过来了吗!”
李观棋朝着涂禾使眼色,涂禾便转移话题道:“饭菜下毒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书忠回道:“昨天连夜盘问了尚食局的人,昨天当值的掌膳是春花,就是昨天死去的那个宫女,我怀疑她利用职务之便,趁机下毒。”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涂禾总是不相信过于巧合的事情,所以她继续问道:“在她那里可有搜到什么?”
书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他打开那个木盒,里面躺着一个紫色的香囊,“在她的房间发现了这个。”
盒子打开后,香味飘了出来,鼻尖的李观棋闻到后,当即道:“诶,这个味道和馄饨里的一模一样啊,对了!朕昨天在那个宫女的身上也闻到了这个味道!”
“啊,痛痛痛痛。”
他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涂禾迅速转过了头,眉头轻蹙,“小心一点。”
李观棋疼得咧开了嘴,稍微抬了一下手示意自己无事。
涂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接过香囊,距离更近后,香囊的味道也就更真切更浓郁了,闻着很像桃花的味道,但是细闻又不像,之前李观棋说的馄饨里的味道她一直没闻到过,难道是因为它跟桃花的味道太接近了,所以她分辨不出来吗?
她打开香囊,里面装着的是妃色的粉末。她把香囊拿到了李观棋面前,让他闻了闻。
香囊打开后的味道更浓了,李观棋无比地确认,他微微点了一下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是它的味道。”
书忠补充道道:“还有一事,昨天打听的时候,从盘问的宫女口中得知,宫里最近有几个宫女莫名消失了。这几个宫女在出事前,都吃了一种药丸,我闻着那药丸的味道和这粉末很像,就都拿过来了,不过不多,只有三粒。”
涂禾拿过那小药瓶,放在鼻尖闻了闻,那药丸呈红棕色,味道确实和那粉末的味道很像,她拿给李观棋看了一眼。
“是很像,但是也有点不同,这个药丸里面不单单有这个药粉,还有其他的东西掺在里面,粉末显然纯度更高。”
他说话很小心,声音很小,就是为了防止再扯到伤口。
“她们可有说这药丸做什么用的?”涂禾问到。
“说是可以看到逝去的思念之人。”
涂禾:......
又搞这神神叨叨的东西!
“可知道是何人在卖这种药丸?”
“在查了。”
她又问李观棋道,“那是哪个的味道和馄饨里面的一样?”
“粉末。”
涂禾看着手里的粉末和药丸,这很有可能是同一种东西做出来的两种不同的东西,为什么有两种?效果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