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鼎鼎—无理取闹第一名—最最最最最尊贵的喜安郡主,也就是人见人发怵鬼见鬼发愁的李之曦。
她从小娇生惯养,被惯得性情很难评价,大抵就是没见到过有谁能受得了她的,除了她的父母。
李观棋和解初程是从小受不了她的性子,见她就跑,绝不沾边。涂禾是太吓人了,可能是唯一一个她不敢沾边的。
“可是这里是我家小姐先来的。”又有一个女声响起。
李之曦尖尖的嗓子呵斥道:“福珠给我掌嘴!”
叫福珠的丫鬟走到之前说话的那个丫头面前,上去就是一巴掌,将那丫鬟打到了地上。
“没规矩的东西!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这怎么还打人?
李观棋迈步就要过去,解初程抓住了他,“不行,你忘了之前的事情了吗?当时你也是过去了,她不仅闹得更厉害,事后还跑到了先皇面前告状,搞得那一家牵连被贬。你现在出去,旭王肯定会闹得你不可安生的,到时候搬出了先皇,你当如何?”
旭王李华本曾拼死救过李观棋的父亲,也就是先皇,之后成为了一个废人,先皇在那以后觉得有愧,对旭王一家向来很是纵容,李之曦的性格能成这样,和这个也有脱不了的关系。
身着白衣的女子优雅地站起来,即使面临如此境地,也不失礼仪,她容貌秀丽,眉目间透着书卷气,她先扶起了摔倒在地的丫鬟,彬彬行了一个礼道:“郡主可否稍等片刻,容小女将这诗词填完。”
李之曦冷笑一声:“本郡主等你?你凭什么?”
白衣女子哑口无言,只得道:“那小女现在便离开。”
解初程探着头,瞧仔细后,扭头对他们两个小声说道:“这是吏部兰员外的女儿,兰曼。”
他又道:“她性子温婉,这小郡主估计发作不起来。我们再看看。”
兰曼收拾纸张就要离开。
李之曦却不肯罢休,“站住,本郡主让你走了吗!”
涂禾很不喜欢这个李之曦,眸子都深沉了起来。
李之曦大步走去,将兰曼手中的纸张一抢而过,“本郡主倒要看看你写的什么鬼东西!”
“游丝冉冉花枝静,青壁迢迢白鸟过。”她没感情地大声念道。
“这是什么破烂玩意儿!”
李之曦竟将手中的纸张撕得粉碎,散作了满天飞花。
兰曼没想到她会这样,惊讶之余,委屈地红了眼。
漫天纸屑如流苏花瓣,无情地散落,砸在人心头,荡起一波一波的恼怒。
涂禾就要上前,李之曦很怕她,说不定她能压住这个鬼见愁,李观棋拽住了她,“我去。”
“忽向山中怀旧侣,几从洞口梦烟萝。”
林中忽有婉转清脆的声音响起。
解初程叹道:“接得好。”
一身穿鹅黄色儒裙的女子款步而来,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昂着头,大大的圆溜溜的眼睛明亮清澈,如日光下粼粼的曲江水,小小的鼻头圆圆的,嘴又小又薄,长得又可爱又好看。她腰间的佩玉叮当作响,步摇也随着她的步子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兰曼的眼睛亮了起来,方才的委屈一扫而光,只留下了未曾消退的红眼圈,眼睛里都是欣喜。
鹅黄色儒裙的女子款款而来,脸上洋溢着如春风般的笑容,对兰曼说道:“姑娘这诗写得很不错,不用怀疑自己,只是某些人鉴赏水平有限。”
李之曦当下就炸了,盛气凌人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本郡主鉴赏水平有限?”
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可没指名道姓。”
“这还有别人吗?”
“随你怎么想咯。”
李之曦冷呵一声,“哪里来的登不得大堂的野丫头,你可知本郡主是谁!”
那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哎呀呀,听到了,两个耳朵都听到了!您是喜安郡主,您的父亲是旭王,您的表兄是当今圣上!”
“那你怎么敢这么跟本郡主说话!”
女子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之曦瞧她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气的脑袋都冒烟了,嘲讽道:“本郡主自当是洗耳恭听了。”
“范阳卢氏,卢雪儿。”
不止李之曦的脸色变了,涂禾他们的脸色也变了,范阳卢氏这几个字的份量很重,七姓十家之一,始祖卢植配享孔庙,往上追溯起来怕是比大明的历史都长,乃实打实的名门望族。
解初程幸灾乐祸道:“嚯,这下可好了,鬼见愁这次是遇到对手了。”
李之曦知道这个姓氏之重,但是她跋扈惯了,服软是不可能的,“那又如何,本郡主可是当今圣上的妹妹!”
可能姓李的嘴都硬吧,涂禾不知道为何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李观棋,李观棋正在深呼吸。
解初程要不是手肘撑着树,估计脚底一滑,人就滑到曲江水里去了。
只能说有些人犯起蠢来,不可估量。
李之曦挺了挺腰板,“不过本郡主的事情跟你无关,这兰曼惹本郡主不快在先,你莫要再多管闲事。”
说完李之曦就想去拉兰曼,卢雪儿站在了兰曼的前面,“这闲事我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