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羽闭了闭眼:“祁河秉,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祁河秉收回落在阿黄身上的那道视线,转而看向他:“信任的人其实是仇人,你难道不觉得有趣吗?”
霍宁羽闻言,离他远了几分,怕沾上晦气:“你不像个人,你适合做畜生。”
祁河秉不气反笑:“能够从霍小将军口中听到这些,不枉我此次过来。”
霍宁羽不愿再理他,但阿黄还在暗卫手中:“说吧,怎么才能放了她?”
祁河秉后退几步,他坐在暗卫准备好的石凳上:“用你一条手臂,换她一条命。”
贺白闻言,用力握紧了剑柄。
祁河秉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他瞧见贺白刚刚做了什么,忍不住大笑,好一个狗,对主人这般忠心。
看霍宁羽像是看疯子一般看他,祁河秉也不在意:“这样吧,给你们两个选择。”
“要么你让你的随从砍断你一条手臂。”
祁河秉说着,分给贺白一点视线:“要么你找出跟在渝北王身边的姑娘,让这孩子给那个姑娘一刀。”
这真是个疯子。
霍宁羽抬起左臂,看向贺白:“你过来。”
贺白没动,他直勾勾看着祁河秉:“那一刀,不管刺进哪儿都可以吗?”
不等祁河秉回应,霍宁羽上前几步,一把抓住贺白的前襟:“你疯了?”
贺白避开他的视线,同祁河秉四目相对,他再次道:“那一刀,是不是不管刺进哪儿都可以?”
祁河秉站起身,拍了拍手,掐住阿黄的暗卫很快把她松开。
看到阿黄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模样,祁河秉幽幽叹气:“这样吧,既然你的随从不听你的话,那就让这孩子自己选。”
霍宁羽扭头看他,见祁河秉不像说笑,他忍不住攥紧手。
他难得后悔没算一卦就出来,遇上这么一个疯子,委实是倒了血霉。
阿黄从地上爬起来后,她一直低着头,在看到一双靴映入视线时,慢慢抬起头。
祁河秉蹲在她跟前:“好孩子,你想要霍宁羽的胳膊,还是仇人的命?”
阿黄小手紧攥,她想后退,但刚有动作,就被祁河秉抓住了头发:“我数十个数,你若是选不出来,我就杀了你。”
“十。”
“九。”
“八。”
阿黄颤抖着看他:“我……我想要仇……仇人的命。”
霍宁羽只觉被泼了一身冷水,他顾不上贺白肩膀有伤,用几分内力推开他。
伤口被内力震到,贺白眉头皱了一下。
祁河秉并不意外,他松开阿黄的头发,随后拉起一个暗卫的衣袖,一边擦手一边道:“碰到了脏东西呢。”
阿黄不敢吭声,她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哪怕祁河秉走远了,她不敢去揉被祁河秉拽疼的头发。
……
苏雨若有些失落,但她又很快缓和过来。
等这些事情结束,她就去练长生不老丹,陆景风一定会没事的。
她坐在沈七七身边,等了一阵一直等不到他们回来,直觉外面是出事了。
她思索片刻,起身走出去。
沈七七并未阻拦,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即使苏雨若不面对祁河秉,也要面对太子。
苏雨若一点点摸索着走,没一会儿就听见有说话的声音。
她缓步靠近,恰好听见有人让阿黄选什么。
本以为是她听错了,但阿黄一句“想要仇人的命”,让她愣了一下。
祁河秉听到了细微脚步声,他环顾四周,故作不知人在何处:“你们都听到了吧,这孩子想让帮着别人杀她父母的人去死。”
苏雨若轻轻抿唇,她走出来:“你在找我吗?”
祁河秉没料到她会这么轻易就出现,他半眯着眼,上下打量一番苏雨若后,道:“为何不继续躲呢?”
苏雨若静静看他:“看你在找我,我就出来了。”
祁河秉思索片刻,走到苏雨若身旁:“我很好奇,渝北王怎会留你这么蠢的人在身边?”
苏雨若皱了皱眉,她还记得谢洲同太子说过的话,虽然想反驳,但需要忍住。
她顺着道:“或许这是太子让你教我原因。”
祁河秉愣住,他像是听到了可笑的事情一般:“你在说什么?”
莫不是吓傻了?但她不像装出来的。
见苏雨若不回应,祁河秉皱起眉头,继续问:“你说的太子是谁?”
苏雨若抬眼,同他四目相对:“卫琏太子,除了他还能有谁?”
霍宁羽愣在原地,他从未见过苏雨若这副模样,冷冰冰到让人不易接近。
祁河秉迟迟没有回应,这同他听到的不一样。手下带来的消息是,陆景风身边跟着的女子,又傻又天真。
这同现在的人根本不一样,祁河秉有些怀疑:“你真的是陆景风身边的人吗?”
苏雨若“嗯”了一声,把所有和陆景风一起待过的地方,一一说出来。
祁河秉听到最后,眼眸慢慢暗下来:“真可惜,看样子这孩子报不了仇了呢。”
苏雨若没接话,她转过身看向阿黄,她蹲在地上小小一只,任谁看了都觉得这孩子真可怜。
有些难过,不知是因为什么。
祁河秉拍拍她的肩膀,与她一同看向阿黄:“殿下让我教你什么?”
回想听到的万人心声,苏雨若淡淡道:“攻心。”
祁河秉沉吟一阵,他转身看向霍宁羽,突然有了想法:“你若是不说这个,我还想不到有趣的事情。”
苏雨若抬眼,看他脸上的烫疤,只觉这人面由心生:“什么?”
祁河秉抬起左手,他身旁的暗卫全部该换弓箭。弓箭一部分对准了阿黄,一部分对准了霍宁羽。
苏雨若眉宇轻皱:“你想要杀了他们吗?”
祁河秉没看她,自然没能瞧见苏雨若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心。
贺白挡在霍宁羽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