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嗯，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总是神神秘秘的。”秀秀说，“安素公子也跟小姐要好，小姐的诗书礼乐画全是大公子一个人教的，但小姐对大公子，怎么说呢，就是有些放不开吧。跟殷公子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才是本来的样子。不用去管那些规矩和礼法，可以自由自在的玩。”
“殷家和魏家是世交吗？”白映问。
“不是呀，”秀秀颇奇怪的看了白映一眼，“殷公子是魏家的下人，和我一样的。不过殷公子比我可厉害多了，他脑子好会念书，还去过外面的大地方。”
白映有点儿意外，看殷榆的谈吐和环境，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出身。
“殷公子小时候很安静老实的，什么都听小姐的。小姐跟着大公子读书，让他也一起他就一起了，大公子其实算是他们的老师。”
白映想起殷榆的描述，问：“魏安素对他们好吗？”
“大公子对人最没话说的，”秀秀笑道，“就是他太过沉迷于笔墨丹青了，在我们下人看来，太不食人间烟火了，家里的事儿，他大多没有察觉。倒是安泰公子很不喜欢小姐和殷公子混在一起，经常故意欺负刁难殷公子。”
“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秀秀想了想：“那倒是没有，就是小孩子的那种打闹。要说事情开始变得不太一样了，大概是从小姐生母的死开始的。”
连阿谁都提起了一些兴趣：“说来听听。”
“张氏原本就是魏家的采蕈女，虽然生下了小姐，可还是一样和工人们一起采蕈菇。小姐也懂事了，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在大公子的默许下，瞒着老爷和夫人，小姐姐常常去找张氏。出事儿那次……我记得小姐、大公子、殷公子都去了。”
“出什么事了？”
“太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就记得张氏带着小姐他们去山里采蕈，本来好好的，说是找到了稀有值钱的红菇，这个你们可能不太清楚，红菇有两种，一种能吃且特别值钱，另一种是不能吃的。老爷听说采到了红菇，大喜过望。可是到了晚上，开始有工人呕吐抽搐，才知道可能是中毒了。按说当时有很多经验丰富的老人跟着，不应该没有发现有毒。结果就是大批工人中毒死亡，大公子也中毒了，不过他吃的少，那次中毒的人里，唯一得救的就是大公子。”
秀秀顿了顿，继续说：“夫人气坏了，说张氏一定是故意毒害大公子。因为小姐和张氏都没吃，反正就她们一点儿事都没有。加上当时死了太多人，群情激奋闹上了门，魏家为了息事宁人，就把责任全推给了张氏一个人，把她交了出去。我听说……张氏被私刑处置了，死的特别惨……”秀秀抖了一下，“死后也无人掩埋，被扔在了乱葬岗。后来是等大公子病好后，才让小姐带着殷公子去找到尸体偷偷的葬在城外了。”
她说完，几人像是被笼罩在陈年旧事那种阴鸷的气氛中，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秀秀补充说：“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总有怪事儿围绕着小姐。小姐也是因为这件事，再也不吃蕈菇了。”
这时，里面的屋子突然传来声音，三个人被吓了一跳，才想起来秀秀说过奶奶也在家休息。
过了一会儿，里屋的门开了，一个银发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瞧着外面，秀秀赶紧去扶。
白映认出来是那日送葬队伍里那个状若疯癫的老人，她那日疯疯癫癫的，这时看起来却很清醒，混浊的瞳孔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三个人。
“老人家，有礼了。”白映站起来见礼，“您来了正好，我正想问秀秀呢，那天听到您念的那首童谣，是否和这种红菇有关？”
“什么童谣？”老人问。
“就是那个，”白映回忆了一下，“红伞伞，白杆杆……”
她刚开口，老人忽然大叫一声，紧紧抱住头，似乎十分痛苦，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咕嘟声。
老人倒在秀秀怀里，翻着白眼，浑身抽搐，口中有白沫流出。
白映立刻上前把脉，输了些真气给老人。
等老人安稳下来，白映和阿谁帮秀秀把老人抬到床上。
一直闭着眼睛的老人忽然开口：“已经很多年了。”
“什么？”
老人睁开眼睛看着白映：“姑娘，你问的那首童谣，已经是很多年前了。全城的女囡囡啊！死了也就罢了，还都死的这么惨。做了这种事，肯定是要遭报应的。疯了，都疯魔了……”
白映并没有立刻就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认真听着。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情：“好多女囡囡的脸，都是她们身边的亲人剥的，血淋淋的，到处都是笑声，就像是中了邪一样，所有人都像是中邪了……”
白映的动作一顿。
“这座城被诅咒了，从那时候开始就被诅咒了。”老人像是做梦一样说着，浑身颤抖着，“童谣就是从那次之后传出来的，从此这里的人都不敢吃红菇了。可惜，老一辈的人去世了，时间一久，大家又忘了。”
“可是红菇和那次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最开始就是因为城里来了一对兄妹，男俊女美，大家都对他们很有好感。那个女的养了一盆红菇，长得像花儿，只结了一株……后来城里城外就出现好多那种红菇，能卖好多钱。大家都疯狂的去采。再后来就疯了，就疯了……”
老人的话有些颠三倒四的，白映大致明白了，又温言安慰了老人几句，直到老人睡下了，她嘱咐秀秀：“老人家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年轻时候受过刺激，有时候会忽然魔怔了。你好生照顾着，得空我再来看看。”
三个人告别秀秀，回殷宅汇合。
几个人把得到了信息合计了一下，城外无杀神力阵的痕迹，但魏宅妖气很重，恐怕妖化病因此而起，已经扩展到了全城，侧侧他们在几户城郊的人家也找到了感染者。
城里已经死人无数，加上当年柊野的事件，叫“鬼城”其实毫不夸张。
苏悟开玩笑说：“再加上一个大妖的血，太适合布杀神力阵了。”他笑嘻嘻的指指自己又指指冷溶，“我们几个的血都可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