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杏昨晚翻出去找他的那扇窗,又翻了回去。
玲杏:“……”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接下来的整整两个月,铃杏都在抓紧修炼,不敢松懈。司见月没有再发作过,也趁着这段难得宁静的时日闭关养伤,总之就是在各忙各的。
一墙之隔,他们竟也没怎么见过面。
铃杏就只有在突破瓶颈的时候费了点时间,之后的修炼便豁然开朗,一路猛升。她本就是修成过剑骨的人,跌过的跟头不会再跌,大不了就是要把断骨重铸的苦头细嚼慢咽,忍忍也能过去。
铃杏于修道一事,很能吃苦。
直到世间第一缕春风拂过大地,冰雪消融,万物复苏,铃杏也如这勃勃生机,成功重铸剑骨。
千百年来,试图重铸剑骨的修士有很多,意志坚定的也不少,但都不如铃杏这般迅速,她的天赋已经远超凡人。有人将洛夕瑶比做剑道黑马,那铃杏便要做凶恶的猛虎,做咆哮的雄狮。
全身经脉仿佛被粗暴地撕裂开来,灵力暴涨逃窜,又被按耐着梳理修复。断掉的剑骨被强行接上那一刻,铃杏再也忍不住,倏然吐出一口血。
铃杏浑身颤栗起来,剧烈地喘息着。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激动。
“不愧是我……”
铃杏从未怀疑过自己并不平凡这件事,身在云端也好,临脚黄泉也罢,她都是骄傲恣意的,永远不会服输,哪怕是屡战屡败,也坚信不疑。
他们说,洛夕瑶和铃杏这一局,乾坤已定。
但天道既没能让她死掉,洛夕瑶和问剑宗那一众墙头草可要遭老罪了,落井下石的都别想逃。
“狗屁的乾坤已定。”铃杏冷汗涔涔,却轻蔑地笑了起来,“我偏要,扭转乾坤!”
铃杏准备了几日,将干架的家伙事儿全捎进储物戒里,什么灵丹妙药、刀枪剑戟都在里头。除此之外,她还熬好了给司见月的汤药。
这一碗下去,至少十日醒不过来。
她并不打算带上司见月。
千机塔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丧命,铃杏不敢带他冒险。何况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本来也不该连累别人,如果顺利的话,十日之内就能及时赶回来,要是不幸死了,司见月就要当鳏夫。
铃杏知道这很残忍,但是也没有办法。
师姐说的没错,她就是狼心狗肺。
铃杏端着那碗汤药,送到司见月的床前,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骗武大郎喝药的潘金莲。不过她可没有那么温柔,强势地说:“给我喝了它。”
司见月忍住两个月没有去打扰她,忍得那么辛苦,以为终于等到她,结果等来的是一碗汤药。
他打小身体就不太好,又经常受伤,泡在药罐子里长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有异样。只是铃杏从来没有试着了解他,探听他的过去,所以总以为他还是那个单纯愚蠢的小师弟。
司见月盯着那碗汤药不说话,铃杏也紧张了起来,手指有点发抖。他不会发现了吧?
好在他只是看了会儿,就接了过去。
司见月没什么表情,淡淡道:“你熬的?”
“不然你还想是谁。”铃杏见他好像没有发现,悄悄松了口气,“这是我特地为你熬的,能补气血。”她也没撒谎,确实是有好处的。
不过铃杏想了想,突然又起了坏心思,棉里藏针道:“司见月,就算我喂你喝毒药,你也会乖乖喝下去的,对不对?”
真是蛇蝎心肠啊。
铃杏心道,她可真是个坏女人。
司见月平静地看她一眼,仿佛对她的疯言疯语已经习以为常,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默不作声地将汤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