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哄哄的突发事件就这么结束了,陶桃也有些乏了,她与小男孩相约明日再见之后,便早早回自己的屋里歇下了。
当夜,山里一切趋于平静,可陶桃却睡得不太安稳。
迷迷糊糊中她总觉得有一个白衣男子一直站在自己床头仔细凝视自己,但她每每惊醒过来,却发现屋里除了那几个同住的小女孩以外,什么都没有。
第二日,九华山四年一度的拜师大典正式拉开帷幕。
这日天还没亮,所有过了关的小男孩、小女孩都早早聚集在九华山最大的正殿玉清殿,静静等候。
今年九华山开关收徒的只有六位长老,除掌门人玄太真人早在百年前就已收关,不再收徒外,其余六位长老均有收徒意向。
是以,孩子们还是有些激动。
一些心智早熟的孩子早早就打听好了各位长老的修习术法与脾性,争先恐后地想抢在其他孩子前面拜入自己心仪的长老门下。
陶桃与小男孩全无一技傍身,与这些孩子格格不入,自然被这群孩子排挤在外。
受排挤的俩人当然也无法得知那些拜师小技巧,俩人只能傻傻地站在玉清殿偌大空旷的大殿内,等待命运的安排。
“当,当……”九华山响亮悠扬的晨课钟声敲响了,掌门玄太真人带领六大长老依次进入玉清殿,逐一落座。
陶桃这才有机会看清九华山传说中的几位修仙长老的模样,唔,虽然谈不上有多么仙风道骨,但也都算是慈眉善目之人。
最令陶桃侧目的是,六大长老中还有一位女修仙者,这位道姑虽然容貌算不上太出众,但看着也还算周正,不像是那种心胸狭隘、尖酸刻薄之人。
一番打量下来,陶桃给各位长老打的印象分都挺高。
既然九华山的师父看着都还不错,陶桃琢磨着,那么拜在哪位师父门下也都无关紧要了,反正她也不是为了真正的修仙,只要别与那几个爱宫斗的小女孩拜在一个师父名下,一切都OK。
主意拿定,陶桃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观看拜师大会,不过,很快,陶桃发现自己又有紧迫感了。
因为她惊讶地发现大殿上每一位拜师弟子都有出色的才艺,有会舞刀弄剑的,有会画符施法的,甚至还有人可以易容变形,捏一个决儿,就可以把自己变成各种各样的物品,这把陶桃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的天,这技能展示比那宫里杂艺团的表演还要精彩,他们确定是来修仙的?
陶桃一直以为的修仙就是每日坐在那山巅之上,对着山川日月吸气吐纳以求长生不老,她还准备实在走不脱就这么胡乱坐上三年,再回皇宫嫁青年才俊呢。
现在看来,拜师不是那么随意的事,说不定还得跟着师父学这儿学那儿,弄些什么劳什子法术,她可没那心思,她也吃不下那份苦。
陶桃悄悄地把身子往后挪了挪,偷偷躲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此刻,前方大殿一阵骚动,原来是昨晚那个受到几位长老特别优待的众人瞩目的少年出场了。
只见少年长身玉立站在大殿之中,长剑出鞘,轻挽剑花,一套剑法舞下来,行云流水,甚是好看,就连陶桃都忍不住“啪啪”地击掌称好。
许是她的赞叹声大了些,前方排队的小男孩、小女孩们纷纷转过头来望着她,那个昨晚背后怼她的小女孩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陶桃尴尬地吐吐舌头,又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队伍末尾。
殿上的少年确实优秀,九华山法力最高强的大长老清虚道长一眼相中他,当即收在门下。
接下来,其他各位小男孩、小女孩也纷纷拜师在各位长老门下,而那个温柔的付师姐则被殿上唯一的女长老玉虚道姑看中,直接收在座下。
至于那个喜欢随时与陶桃作对的小女孩,居然很幸运的与优秀少年拜在了同一个师门下,那个小女孩因了这份幸运,激动得一张小脸绯红绯红地,站在那里开心得合不拢嘴。
陶桃见了,却轻轻摇头,这小女孩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好过了,大殿里那些女孩的神情她看得很分明,全是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恨。
最后,大殿上只剩下两个没有任何本事的小朋友,陶桃与小男孩。
大殿众弟子看着俩人一幅呆傻的样子,一片轻笑声响起,小男孩看了一眼陶桃,勇敢地站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会什么法术?”主持此次拜师仪式的执事师兄好心提醒他。
“我……没有名字,我……也不会什么法术。”
大殿内再次传来一阵窃言私语。
“他怎么会没有名字?”
“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他没有爹娘么?”
小男孩眼神一黯,正待争辩,陶桃却气不过,抢先发声了,“谁说他没有名字,他娘说他是秋分时节生的,他就叫秋分生。”
“秋分生?还有姓秋天这个姓的?”又有那好事者在挑事。
“怎么没有?你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你没听说只能说明你太孤陋寡闻!”陶桃毫不客气反唇相讥。
小男孩感激地望了一眼陶桃,正要实话实说,却听得大殿上传来一声低哑干涩的问话,“你当真什么法术都不会?”
这声音当真难听,就像是被撕破的布帛,吱吱哑哑的。
众弟子却瞬间安静下来,这是他们最畏惧的六长老,没有人敢忤逆他。
陶桃也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大殿上那位坐在掌门下首第三位的长老有些奇怪,整个收徒仪式里,只有他一个人从头到尾都低着头,长发掩额,没人能看清他的容貌,他也没有抬头看众人一眼。
而且,似乎,只有他一人至始至终没有收下任何弟子。
小男孩见有道长在问,急忙乖巧地点头,“是的,长老,我没有学过任何法术,是村里人要把我送来这里修行的。”
他们想让我在修行以后,不会再看见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会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来吓唬他们,小男孩这后半句话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秋分生?”那位声音嘶哑的长老再次呢喃了一下,“为师也姓邱,不过不是秋天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