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知尊上的承诺是否有效?”
魔尊眸光暗沉,半边脸瞧不出情绪来,只毫无感情地说:“你说说看。”
楼月怀抱幼子,言辞恳切:“我不希望两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
魔尊眼眸微眯,笑得有些嘲讽:“你知道的,这是我计划中的一环节。”
女子身体颤抖,强行压抑住几近崩溃的情绪,继续央求他:“那尊上是要食言了?”
魔尊抚摸着大儿子头顶,像是看一件啓待成就的物品,语气有点儿漫不经心:“不如这样,你可以带走逐尘,他性子温吞极不肖本座,待日后我们再商量究竟如何。”
男子唇边噙着抹浅淡的笑意,眉间毫无父亲对幼子的怜惜,对楼月也没有对爱人的爱意,叫她心里寒到了极点。
楼月不知自己是如何带着花逐尘回到的妖族,只记得那日离开的路何其荒凉。
小花逐尘身负魔族血脉,在一向排外的妖族格格不入,时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侮。
年幼的孩子只扬着笑脸,可笑意丝毫到不了眼底,叫楼月看了痛彻心扉。
后来在某次意外中,小花逐尘被几个年纪稍大的妖族孩子推进了河里差点儿淹死,楼月当时正在与人商量妖族的事情,知道时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
她匆匆赶到时,看见久未见面的魔尊出现在妖族,手上拎着花逐尘,笑着对自己说:“这便是你教导我孩儿的方式。仍由他在妖族受尽欺辱?本座以为这孩子性子软弱温柔,在排外的妖族能够磨炼得生猛些,谁料观望许久竟然如此无用,倒不如本座亲手解决了他!”
楼月害怕惶恐至极,眼睁睁见到男子抬手便要了解了花逐尘,却不知为何在临近最后一下时,竟然收手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小花逐尘抽出了他腰侧的魔剑,操控着剑灵杀死了那几个欺侮他的妖族子弟。
她看见自己一惯温柔天真的幼子,脸上带着残血,用近乎残忍又平静的语气说:“母亲,我要跟随父君回魔族。”
她的孩子,看也不看那些人的尸体,对她说:“他们都说母亲并不爱我,我是束缚母亲自由的孽种,既然如此,倒不如跟随父君回去,这样你我都可以解脱了。”
楼月直到那日才明白,花逐尘在妖族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因为与魔族有染犯下大错,为了赎罪必须去药堂行医,好换来同胞们再一次的接纳。
可也因此落下了对儿子的教导与陪伴。
小花逐尘身负妖魔之血,在妖族过的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
那些承诺会照顾好他的妖族人,当他们母子见面时才会给他穿好看的衣裳,叫他吃顿饱饭。
而当他们母子分离后,便动辄打骂□□,对他说许多他连累母亲的话。
楼月后来嫁给了妖族一名普通男人,又生下一子。
她不敢想象花逐尘后面又会听到什么流言蜚语。
可当楼月想要告诉花逐尘一切时,魔尊已经将他带回到魔界了。
亭子里凉风阵阵,白纱缠绵着月光,像是染了过往的银霜,叫人觉得荒凉又无奈。
花逐尘听着楼月诉说的那些,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
他解了魔剑的定身术,低头用两指轻擦过剑心,看着剑身上照出的冷冽眉眼,静静说道。
“我早就不责怪你了,母亲。”
楼月含着一双泪眼,语气透着股不符合她年轻模样的凄凉与沧桑,说道:“因为对我,没有任何期望对吗?”
花逐尘沉默,冷眼看着湖面的睡莲。
晚风掀起许多尘埃,吹动着阵阵的雾香拂向男子的周身,萦绕成一截若有若无的烟气。
他掸了掸宽袖上的萤火虫,回得很冷淡。
“当年的事情,怪不得你,只是我单纯被浇灭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