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硫磺皂,举了起来,缓声道:
“这痘疮其实就是螨虫引起的,而硫磺皂中的硫磺成分能杀灭螨虫,还有辅助的治疗作用,可以抑制皮脂分泌,只需要使用几天这痘疮自然就好了起来。”
话落,一妙龄黄衣女子冲了上来,伸手一把拽住李菀青的手,将正脸转向围观的众人,“你们看,我这脸完全好了,一点疤都没留,多亏了李娘子给我的硫磺皂,要不我的婚期都耽误了。”
王大娘围着女子绕了一圈,只见那鹅蛋小脸光滑平整,没瞅见一点痘疮的印,一拍大腿,“哎呦,这不是张家那丫头吗,前两天我看她那痘疮满脸都是,这就治好了?”
“那可不,咱们可是亲眼看见的,这就好了,真是奇了。”
一旁的百姓见状,都纷纷打量起了李菀青手中的黄色硬块,心思活泛了起来,有些跃跃欲试,开始询问起硫磺皂的价钱。
“这个硫磺皂,大家使用时只需要蘸水搓出泡沫即可,一块肥皂能用好久。”
“只是现如今的硫磺皂都分发完了,之后我还会继续做,一块硫磺皂定价二钱银子,后续店里还会推出更多新品和活动,大家敬请期待。”见众人的目光如狼似虎地落在她手中的硫磺皂上,李菀青以手握拳,清了清嗓子,顺带打了个免费的广告。
仁和堂的伙计笑意却僵在嘴角,又想说些什么,却被讨要硫磺皂的众人横了一眼过来,顿时息声,面部表情都变得牵强起来,暗声道:“什么硫磺皂?吹得那么玄乎。”
李菀青略微垂下眼睑,再抬头时面上已经带着温温和和的笑,目光落在鬼鬼祟祟往门口挪的那几个身影上:“几位是急着回仁和堂取输掉的一百两银子吗?”
话落,一旁百姓的目光都落在几人身上,也多亏了仁和堂前两日大肆宣传和李菀青的赌约,众人眼神都带上了看好戏的趣味,这仁和堂的伙计平日里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可算是吃了个憋。
看着阿吉几人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李菀青也失了耐心,余光扫过门口露出的那一青色的衣角,冷声道:
“咱们定了契约的,这可是赖不掉的,说好的当众道歉我可以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在这道歉,要么就在仁和堂的大门,若是你们都不选,咱们就拿着这张纸去官府走上一趟。”
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凶狠的话,仁和堂伙计心底一咯噔,心虚不已,再也不敢说些挑衅的话,他们有预感李菀青不是在开玩笑。
“李娘子稍安勿躁,确是我仁和堂思虑不周了,我在这给你道个歉。”周老大夫见情况不妙终于现了身,一步跨过门槛,招手示意仁和堂伙计鞠躬赔礼。
“周大夫确实是上了年纪,就不必鞠躬道歉了,我不会觉得你输不起赌约,心不诚的。”李菀青不轻不淡的说道,堵住了周大夫在嘴边的借口。
周大夫不想临到晚年,落得个食言而肥的名声,咬了咬牙,极为僵硬地鞠了一躬,因着是老大夫的缘故,他已经很多年没给人如此伏低做小过了,一时间表情都有些狰狞。
李菀青眼眸半眯,似笑非笑:“学医之人先练心,后练技,这点东西还需要我教的吗?技不如人也就罢了,连心思都摆不正,今日你们可服?”
众人不自觉的关注起来这李菀青,本以为她这次赌局必败无疑,却没想到她还有翻身的机会,落日余晖落在少女身上,为其镀上了一层金光。
围观的百姓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激荡,原来并不是西市就代表权威,不可挑战,东市也有赢的时候。
周大夫衣袖下枯槁的双手紧握成拳,碍于在人前,又强装出一副胸襟宽广的模样,“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今日赐教了。”
说罢,发现一旁的百姓对这硫磺皂讨论得热火朝天,自己的表演并无一人欣赏,转头对上李菀青嘲讽的眼神,再也忍不住了,袖子一甩,领着仁和堂的伙计出了门。
“别忘了把一百两银子送过来,否则明日我就去官府坐坐。”李菀青慢悠悠地倚在门口补刀,成功地看到周大夫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李菀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头却对上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捡来的秀才嘛。
“多谢李娘子救命之恩,只是娘子惹毛了仁和堂的周大夫,此人最是睚眦必报且掌握着药材的供应,只怕他日后在硫磺上做文章。”温润的嗓音逐渐染上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