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地避了避：“可以，不过最好不要买肉食。想吃肉的话，饭点去没有十一、十二楼住户的餐厅吃。”
秦丹对着木尘列的清单逐条询问，直到确认无误才说：“我记下了，谢谢。”
长几温柔一笑：“不用客气。”
二十分钟后，秦丹揣着清单出门，熟练地穿过榕树荫，一步不停地进入超市。
一进门，开得足足的冷气扑面而来，秦丹仿佛站在敞开的冰柜之前，禁不住地一激灵。
超市不大，货架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商品分门别类摆放其上，整齐干净。
进门右手边是前台，服务员是个长发男人，正伏在桌上画画，水彩颜料沾了满手满身也浑然不觉，听到有顾客来，也只是拖着声音敷衍了一句“欢迎光临”。
前台旁边放着十几架叠在一起的购物车，秦丹抽出一辆推着走向货架，依据清单开始采购。
洗漱用品、清洁用具、速食食品。
秦丹一区一区地走过去，前两个区一切正常，到了食品区，她忽然就感觉肩上一沉，仿佛有个人踩着她的肩膀站在她头顶。
目光从清单上移开，秦丹没蠢到直接抬头，而是顶着这份沉重感继续往前。
食品区左侧是生鲜区，右侧是速食区，但摆在两区之间的指示牌是反的。
如果买东西的人粗心大意，没有仔细分辨，恐怕会被带到沟里去。
服务员也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粗心大意，居然就这么放任它错着。
秦丹抬脚继续走，即将越过指示牌的那一刻，她猛地灵光一闪，迅速收回伸出去的脚。
后退三步，秦丹看看指示牌再看看两个区域，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左侧区域是普通货架，商品摆放整齐，全部都是袋装，有水饺、汤圆、面条等速食食品。
右侧区域是冰柜，不同冰柜冷藏着不同商品，肉类、蛋类、蔬菜、水果等，各自分开，应有尽有。
与普通超市完全相反。
秦丹习惯性以为食品区的速食食品会放在冰柜里，例如速冻饺子、汤圆等，而生鲜类食材，尤其是蔬菜水果，则放在普通货架上，所以没有细看，就先入为主地以为指示牌错了。
其实指示牌没错，错的是她的思维惯性。
仔细想来，能在规则怪谈里生存下来的人不会多么粗心，不至于连进区之前看看区域布局这点事都不做。
最怕的是像她这样细心却凭惯性行事的人，很容易被带沟里。
这个公寓怪谈，还真是处处陷阱。
秦丹轻吐一口气，推着推车正要走进速食区，服务员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别进生鲜区，要买水果或蔬菜到前台来跟我说。”
秦丹心念一动，想到昨晚清洁工的话，生出试探的念头，于是故作茫然地问：“肉怎么卖？”
服务员沉默了几秒：“你是几楼的用户？”
果然问了。
秦丹说：“我是九楼的，0912房。我多买点，你们能不能送货上门？”
服务员这回沉默地时间更长了，足有半分钟：“0912啊……可以送货上门，但肉类你们不能买。肉的配给是定额的，只有十一十二楼的住户有购买资格。”
“这样吗？好吧。”
秦丹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一边走进速食区，一边思索着服务员说出0912时的语气。
那是一种不带恶意的古怪和忌惮。
他在忌惮什么？清洁工口中的上一任住户吗？
秦丹漫不经心地来到放着方便面的货架前，伸手拿下两包火鸡面，蓦然对上后面的一双眼睛。
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将火鸡面砸向对面。
“谁？！”
秦丹绕过货架，后面是一堵墙，中间只有不到手掌宽的缝隙，没有人，也没有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