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婉思买通宫人,在传说中贵妃养子--三皇子每日路过的马场假意偶遇。
可是太阳落了几回山,连三皇子的影儿也没见。
倒是马场里有匹白马名琉璃,十分俊美,她这几日瞅着瞅着,竟动了学骑马的心思。
又等了几日,还是不见三皇子,她索性不等了,入了园子骑马去。
可琉璃是还未驯服的烈马,白婉思初生牛犊不怕虎,自以为看哥哥御马便觉得骑马是极简单的事,趁人不备一猛子跳了上去。
马儿立时受惊,一声长啸前蹄抬空,将她从马背甩了下来。
耳边是呼呼风声。
她心想,这下可惨了。
突然,身体被一个怀抱接住。
她抬眼,一男子嘴边里衔着树叶,剑眉微抬,桀骜的坏笑。
“小丫头,胆子倒不小。”
叮~
只听清脆一声,她最喜爱的白玉簪子掉在地上,摔成几截。
她面色绯红,想争点颜面回来,厚着脸皮道。
“哼,你不接我,我也可以自己下来。”
一声嗤笑,她歪头看着他。
一双狭长幽深的眼促狭着坏坏的笑,男子高冠束发,玄色锦服衬得他英姿神武。
他拉着长音,极慵懒。
“哦~自己屁滚尿流下来?”
闻此,她正气恼着,余光突然自己的玉簪被她摔碎了,心里顿生一计,眼里立刻蓄满泪水。
“呜呜呜~呜呜呜~”
“哇哇哇~哇哇哇~”
她哭的极大声,男子顿时没了悠闲懒散的模样,捂着她的嘴把她拉到无人处,生怕别人误会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个小女孩儿。
“小姑奶奶,别哭了,一个簪子而已,我赔你。”
白婉思见他上钩,手指立刻向他比了两根手指。
“是两个!你要赔我两个!”
男子见她不仅泼皮,还索讹,不由反笑。
“为什么?”
“因为……”她眼睛骨碌碌转,“因为这是我一个小侄儿母妃的遗物,你摔碎了,应该给他赔一个,再给我赔一个。”
“不对,”他理性纠正,“东西是你自己弄碎的,你应该赔两个……”说完顿了顿。
“一个赔给他,一个赔给我。”
说罢,凶神恶煞的威胁她。
“你若不赔我这份,我可要告诉父皇,有人要抢他心爱的小白马。”
于是,白婉思憋着泪,颤抖着取下自己的小荷包,一颗一颗数着自己的碎银……
给小九买吃食和衣物的钱要不够了……
呜呜呜呜呜……
男子见此,仰头大笑,三月晴空万里,不见阴霾,似被他的张狂驱散。
他身后的奴才急忙赶来。
“三殿下,您快去贵妃娘娘宫里接旨,皇上给您赐了封号……”
画面逐渐模糊……
白婉思睁开眼,百感交集。
这小九,看眉眼应该是当今陛下吧……
这样的身世遭遇,如今看起来竟是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正常人,实属欣慰。
但想到他幼时狰狞的伤口,她忽然觉得,这深宫中精神失常者未必就容妃一人。
关注后妃们的心理健康也很重要……
突然,她脑海里灵光乍现。
修改完人设,稳住后宫以后,开个心理咨询室也蛮重要。
对计划项目的售后和可持续性的调研是工作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她立刻将此想法纳入规划。
不过…白婉思如此明媚天真的少女,怎么就变成整日吃斋念佛的深宫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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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白婉思正小憩着,突听屋外一阵动静。
林楚楚一身鹅黄色宫装,流云髻下红瑰绿翠的满头琳琅,媚眼含笑,脚下步伐翩翩,更显万种风情。
“思思,我同你说件事。”
白婉思不看她皓腕上的白底青阳绿翡翠也知道是淑妃。
林楚楚刚一坐下,翠玥立刻端了碗荔枝浆水,林楚楚美美饮了几口,重重地。
“你宫里人被欺负了!”
今日一早,钟粹宫的阿绯路过御花园,被偏云殿的几个侍女拦住,污蔑她偷了帕子,要将她拉去尚方阁,请秘狱里的常嬷嬷评理。
淑妃刚好在御花园散步,瞧见这一幕,罚了那几个侍女,将阿绯领了回来。
阿绯跪在她跟前,手背抹去泪水。
“娘娘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不敢给娘娘惹事。姐姐前日给皇后娘娘绣的袍子不知怎么恰巧那凤眼处丝线松动,皇后娘娘说不吉,罚了姐姐,姐姐因拶指再无法绣织,被罚去栁宫浣衣了。”
阿绯哭的伤心,白婉思总结要点。
因工作失误被革职降位。
工作就是这样,一个细节不完善,做事不留后手,无防人之心,没有planB,就会被人毒打。
只有被毒打了,才会长心眼儿教训,从纯良无害蜕变地干脆利落,杀伐果断。
奈何她穿到这具身体里,人设未修改前只能处处谨小慎微扮柔弱。
林楚楚怔怔盯着阿绯,双目含水。
“呜呜太可怜了~”
“手指废了还要搓衣服……”
白婉思问她。
“你怎么和偏云殿的侍女碰上了?”
阿绯鼻子吸溜,“姐姐曾织过一匹浣光纱,被皇上夸赞,赏给各宫娘娘做帕子。那是她最自豪之作……”
“前日里,我去膳房取娘娘的羹汤,看见王公公的徒弟将一个帕子扔在角落欲烧毁,那帕子就是我姐姐织的浣光纱!我就掏了银子买了下来,想给姐姐留个念想,可偏云殿那几个……”
说到这儿,她带了哭腔。
“那几个见风使舵惯了,平日里跟着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欺负我们,我把身上的钱给了她们,她们还要将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