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通话的最后，是宋厌霜甩了一个地址，并约定好见面时间。
李缄把那根烟随手扔进垃圾桶，走出洗手间。
*
回到包厢。
LED的流光溢彩，紫紫红红的灯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人不算多，但热闹。两个姑娘正唱流行歌曲，剩下的四五个人聚成一起，零零散散，有说有笑。
李缄想冲着沙发上打单机游戏的少年说话。
整间房的人，无论男女，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像是要艳压全场，唯独他穿件皮夹克，手搭在头盔上，像是刚从赛场下来。但整个包厢的年轻人人均十八岁，说是少年也不为过。
谈宥就静静地坐在那，但浑身的荷尔蒙掩盖不住，招人前来。
李缄话刚提到嘴边，一曲完，其中一个姑娘穿着超短裙，手握麦克风，面色娇羞地说：“谈宥，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谈宥这人虽然姓谈，但他从来都不谈。
一双丹凤眼偶尔弯下，仅一笑就令人动春心。
长得帅，性格仗义，偶尔温柔，还是个公子哥。就算被表白时，也总能礼貌地拒绝人家，
叫人喜欢也不是，不喜欢也不是。
就比如现在。
谈宥瞥见李缄回来了，就把手机摁灭，起身。
他对表白自己的姑娘说：
“谢谢你的喜欢，不过，你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这算是拒绝。
但还是忍不住叫人回味。
谈宥最后说：“李缄回来了，我先走了。”
*
谈宥揉了一把出汗的头发，腋窝夹着头盔，跟李缄出了KTV。
谈宥的蓝白色机车离KTV远，在马路边上放着。
他见李缄一路都跟他一起走，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便问：“你不回去？”
李缄说：“不回。我妹来了，让我带她玩。”
谈宥以为是五六岁的小妹妹，嗯了声，没多问。
两人到马路边，谈宥一腿扫过机车后备箱，坐上，戴好头盔。
谈宥个很高，身材很好。虽戴着头盔，压着碎发，但眼睛大部分露了出来。
他瞳孔色深，单眼皮，不说话的时候，眸子深邃得如汪洋大海，毫无波澜。说起话来，又会偶尔弯下，自吞了冷淡的气息。
李缄看他这样子，忍不住说：“我发现你，有时候确实挺招人的。”
谈宥挑眉：“什么时候？”
李缄回：“不说话的时候。”
这是李缄又在打趣拿他当挡箭牌直接走人了。
谈宥也回：“你这人有时候也挺欠揍的。”
没等李缄问起，谈宥就闲闲地吐了四个字：“——任何时候。”
谈宥扔下一句“走了”，
而后发动机车，驱车前行，瞬间没影。
*
二十分钟后。锦华路，芙优奶茶店。
一位女孩用抓夹盘起头发，穿着BM风碎花短衣，牛仔长裤，没化妆，但皮肤好，五官精致。
她坐在奶茶店里，悠闲地喝了口果茶，又晃着小腿。
宋厌霜低着头，露出雪白的脖颈，捏着手机，准备再催一遍李缄。
忽然，一道阴影覆盖了手机屏幕，遮住光。
宋厌霜抬头，确认是李缄，叹了口气：“你怎么才来啊，都超时了。我这才到云京，你就超时，等过段时间，你是不是就直接不来了？”
李缄被宋厌霜这胡扯的话整无语了，气笑：“哥们儿，你甩我一个地址，给我十分钟就没音了，知道我从哪赶过来的么你？”
宋厌霜又喝了口果茶：“哪？”
“泯东路啊，就算立即赶到这也得十五分钟，早都超时了，更别说我还送人。”
宋厌霜“哦”了一声，随口问道：“送谁？”
李缄说习惯了，脱口而出：
“谈宥。我竹马。”
“那我算什么？你的青梅吗。”
听他这么说，宋厌霜抬起眼皮，淡淡地疑问。
“……”
“那我和他就是，间接的青梅竹马？”
宋厌霜喝完最后一口果茶，又闲闲地补了一句。
“……”
李缄这么给谈宥当挡箭牌一般就这么介绍，说的次数多了，这句话也就顺口而出。他本想重新说一遍，听到宋厌霜的一本正经的浑话，忍不住白她一眼。
李缄：“……”服了你了。
李缄：“大白天的，别犯病。”
宋厌霜轻笑后，认真地想了一下，问：“不过，我怎么没见过他？”
李缄说：“你十岁就离开了，他十岁从别的区过来，你怎么见他？”
宋厌霜咬着吸管，喃喃地说，哦，那我也不想离开啊……
李缄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以为又在是胡言乱语，继续说：“…不过，谈宥他也是高二的，在十三班，说不定你们在一块儿呢。”
宋厌霜跳下高脚凳，拍了拍李缄的肩膀，示意他走了。
她摇头说：“算了吧，我刚是瞎说的。没兴趣认识我那间接的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