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可以去找从外面来的人!有时候会有人从东边的小岛上过来,姐姐要去看看吗?”
“东边……”雾气如同帷幕般厚重,卯月四下环顾,空中自然看不到任何可以指引方向的天体的踪迹,至于地磁罗盘,目前仍处在失灵的状态。
“我可以带姐姐去。”阿瑠自告奋勇,“时间应该还足够,没问题的。”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是祭典哦!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了。”
祭典……等等,卯月确信自己听到过这个词汇。在那片烛火燃烧的广场上,那些对她的存在无动于衷的人们,几乎所有人的口中都提及过它。
“这次的祭典,大家都说我是主角哦!”阿瑠的语气却有种说不出的轻快,“姐姐要不要来参加祭典?卡帕奇莉也会来的!”
卯月看着他的笑脸,怪异却无法言明的预感缠住了她的心脏。但她的确不曾在阿瑠身上感觉到半分恶意。
直接拒绝他未免太过冷漠,她合了合眼,还是作了回应:“从那边回来之后,就去参加祭典吧。”
进入旷野之中,雾气越发难以捉摸。甚至让人觉得只要一个恍惚,就会失去对上下以外所有方向的认知。
卯月亦步亦趋,留神记录着自己行动的轨迹。但在前方蹦蹦跳跳为她引路的阿瑠显然没有那么谨慎,又或者,在雾中行动对他而言是很轻松的事?
“阿瑠,不会在雾里迷路吗?”
听到她的问题,男孩回过头来:“因为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嘛!已经走过好多好多遍了。不过也不是完全不会迷路啦。”
“如果迷路的话,要怎么办呢。”
“可以吹响木簧笛来找到彼此的哦,所以没关系!”
“木簧笛?是乐器?”
阿瑠低头在口袋里翻找了一下,这似乎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因为他马上就放弃了:“说是道具更合适一些?可惜我现在没有带着,因为祭典的原因,所有的木簧笛都放在祭场那边了。”
“听起来是很重要的东西。”
“是这样哦。爸……又爷爷说过,木簧笛的声音可以让迷失在雾海里的灵魂找到回家的路,所以很重要……”
阿瑠的话只说到一半,他看到卯月竖起手指贴在嘴唇上,便也跟着噤声。卯月将一只手压在他肩膀上,带着他稍稍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那是什么?”她压低声音问。
阿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啊,是那些长毛的人!”
他口中的“人”们围着火堆席地而坐,似乎正在休憩。但如果将这些生物称之为人的话,好像又略显牵强。
毕竟人类不太可能有一颗覆满稻草般鬃毛的头颅,以及佝偻的黝黑躯体。但两手两脚直立行走,算是微妙地卡在了类人生物的临界点上。
“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被卯月带着绕开了那些生物的营地,阿瑠时不时回头张望,表情有些困惑:“以前,我们这里是没有这些东西的。他们的话,或许是一种魔物吧。”
“魔物……”这个词略微地超出了卯月的认知。
“嗯,总之就是一些会攻击人的奇怪的家伙,遇到的话要特别小心才行。”
“岛上有很多魔物么?”卯月忽然转头看着他,声调听不出起伏。
“是有一些。”阿瑠想了想,“除了那些‘人’之外,还有拿着棍子的毛绒绒,奇怪的机器,还有像狗狗一样……”
阿瑠顿住了。他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大姐姐已经完全退到了他的身后,两只手搭上他的肩膀。那双手正微微用力,像是一个提示。
“看着前面,继续走。”她轻声说。
“有东西在跟着我们。一会儿我数到三,你就向前跑,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好吗?”
看到阿瑠点头,卯月再度确认了终端传来的信息,代表敌对目标的讯号越来越接近——
“一。”
她转变了对事物的解构方式,不再以理解其本质作为目的。这个世界的“规则”与故乡存在差异,但如果仅仅要调动附近的能量,现在的她仍然可以做到。
“二。”
诚然,被她扭曲了存在状态得以聚集的能量混乱无序,暂时的平静如同被持续泵入高压气体的容器。但这这正是她需要的。
“三。”
她向阿瑠的背上轻轻推了一把,随后回身,如同将什么掷出一般挥手。不可见的能量在这个瞬间躁动起来,翻腾着相互裹挟碰撞,从中迸出电光,火星,甚至是冰霜和水汽。
并最终,在下一个瞬间剧烈迸发开来。
金属行星般的构造体自卯月身前浮现,张开了一道防护作用的力场。
“这和我的猜想不太一样。”卯月自言自语。透过防护力场,力量间的相互作用仍在继续,迸发出不同色泽的光辉。如果说艺术就是爆炸,这显然有点太艺术了。
但从余波之中,仍然有什么东西突出重围。漂浮于半空的漆黑野兽发出低吼,它的身体结构由不可见的力量拼凑,比起血肉更像是硬质的骨骼与甲胄。
……还真是有些像是“狗狗”。
它的躯体损毁过半,同族也被消灭,但很遗憾,它看起来没有完全丧失战斗力。
“唉,我不擅长正面战斗啊。”卯月抬起一只手,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小型的构造体在这只兽类的身旁浮现,外壳上跳动着电弧。
那是一个通用侦测单元,但在设计蓝图中搭载了大功率的放电模块。
她眯起眼,不去直视瞬间包裹魔物的刺目电光。
“不过好在,后手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