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佑,是你把冷姑娘请到王府的?”贺铭恩目光冷峻,盯着佑佑:“我说的话,你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我说,这位了冷姑娘,和我,和王府都没有半分干系。”
佑佑支支吾吾,说:“王爷,是因为太子妃她……她想要一名医术精湛的兽医,我见识过冷姑娘的神通手段,所以,所以……和太子妃举荐了冷姑娘。”
此刻尹书华正站在房间门外,见贺铭恩转头,朝自己看了一眼,急忙胡乱地点头。
“是,是我想要一个女兽医。”尹书华此刻才没有脑袋思考这其中的利弊,她首要思考的是贺铭恩居然看了自己一眼,需要赶紧回话才是。
平日里,贺铭恩都不怎么正眼瞧她。
贺铭恩叹口气,沉声:“佑佑,跪下。”
佑佑惊讶地抬头,一瞬间眼睛里就蓄满了眼泪。
“为什么?王爷?”
“跪下。”这两个字语气平淡,却又如此不容置疑,简单短暂的两个字,背后是沉重的权力。
没人敢违抗皇权,贺铭恩就是皇权,他是尊贵的天家子弟。
佑佑委屈地跪下,一双闪亮的眼睛盯着贺铭恩。
低声祈求:“王爷,这里这么多下人,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这样,这样我之后还怎么在王府立足?”
贺铭恩不为所动,只是淡漠地瞟了一眼佑佑。
“犯错受罚,天经地义。”
贺铭恩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冷暖阳,佑佑何等聪明,极敏锐地捕捉到贺铭恩这细微的眼神变化。
佑佑急得脸上挂满泪水,跪在地上,膝盖蹭着地面,一步步挪动倒冷暖阳面前。
她一把抓住冷暖阳的衣袖,唉声祈求:“冷姑娘,冷姑娘,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冷暖阳注意到,贺铭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仿佛在期待自己的回应。
可冷暖阳眼皮淡淡地抬起,生生将自己的衣袖扯回来。
“佑佑姑娘,我此前就说过,大魏例法为重,你是家奴,王爷是主子,王爷说的话就是你的例法。”
冷暖阳不愿意插手任何人的家事。
听了这话的佑佑像是泄了气,脊背再也挺不直。
喃喃自语:“好,好。”
贺铭恩继续说:“跪下,给太子妃和冷姑娘道歉,你从中作梗,导致如今局面变成这样。冷姑娘这次来是为了西郊的菜农,这批菜农是专门给天家皇城供应时令蔬菜的,这件差事关系天家,哪里轮得到你随意给太子妃举荐。”
冷暖阳的目光落在了贺铭恩的侧脸上。
心想:看来自己回京都的目的和如今的差事,贺铭恩都已经了如指掌。
只是,贺铭恩不是说了吗,自己和他毫无瓜葛,那为何又要对自己的一切都如此了解呢?
还有,这些年,一个和自己容貌如何相似的佑佑一直陪伴在贺铭恩的身边,美人在旁,想必贺铭恩过得也也十分自在吧。
是啊,他是堂堂王爷,怎么可能不自在呢?
佑佑已经跪在了尹书华的面前,按照贺铭恩的指示磕头谢罪,只是眼角带泪,倔强地昂着头,不肯朝冷暖阳的方向看。
她不愿意向冷暖阳道歉。
要是个性软弱些的,此刻可能为了尽快结束这棘手的局面,会高喊自己并不在意,不用佑佑必须赔罪。
但冷暖阳绝不是这样的个性,她在这些事情上十分有原则。
因此她完全没有惯着佑佑,长睫微颤,落落大方走到佑佑身前。
“犯错没什么,谢罪就好。”
她认为自己值得道歉。
佑佑扬起自己的脸,盯着冷暖阳看,又去瞥了一眼贺铭恩,最终低下了头。
一旁一直胆战心惊的小侍从无言看到这一幕,终于安心了一些,心想,这三头倔驴里总算有一个不那么倔了。佑佑只要道了歉,一切好说。据他了解,冷暖阳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主儿,只要道了歉,自然三个人都有台阶下。
但佑佑刚刚柔和的目光,转瞬之间又变得犀利。
佑佑狠狠地啐了一口,破口大骂:“你想让我道歉,让我低头认错,不可能,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个野种,生你的也是我大魏最卑贱的女人。”
“我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脸敢回来大魏,你一个卑贱的奴隶,可以想走便走,却不知道你已经把王爷害惨了,他不可以轻易离开大魏,不可以轻易离开京都,你有没有想过,王爷因为你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有违人伦,不理纲常,王爷如此骄傲的人,成了世人眼中的卑劣之辈。”
“住嘴。”贺铭恩克制地吐出这句话,但是整个身体已经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不允许任何人把自己的狼狈说给冷暖阳,哪怕所有人都看不起自己,同情自己都好,但这个人一定不能是冷暖阳。
“不!王爷,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所有人都没想到,下一秒,贺铭恩大踏步走到了冷暖阳的面前,伸手捂住了冷暖阳的耳朵。
所有人都能看到,贺铭恩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一双眼睛紧张地注视着她,似乎是生怕对方受到伤害。
而冷暖阳,原本还陷在佑佑那一番恶毒的攻击之中,下一秒却被男人的一双大手捂住了耳朵,贺铭恩宽大挺括的背膀整个罩住她,两个人的间隔如此之近,自己似乎已经落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柔软的,温暖的怀抱。
而冷暖阳抬眸,纤长的羽睫颤动,她那双眼睛眸色极淡,呈出淡漠疏离的样子。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冷暖阳短暂地震撼之后,瞧见贺铭恩对自己微微摇头。
他说:“不要听。”
不要听这些话,不要听这些会让你伤心的话。
而此时,屋内所有人都安静了,似乎连呼吸都静止。
佑佑,尹书华,一众侍女全都直直地盯着贺铭恩和冷暖阳。
这真的是贺王爷吗?那个平日里放荡不羁,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以自由散漫为代表的贺王爷?
这里面除了无言,大部分侍女在王府已经待了五年之久,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