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悠悠转醒。
那一场雪崩来得太过突然,洛风不及思索,扑上前将女童庇护在身下,瞬息间就被完全吞噬,陷入昏迷。
“姐姐,大哥哥他醒了!”
有人在奔跑。
洛风起身打量下四周,发现是一座小木屋,干草将窗户堵得密不透风,墙上挂有松明与干粮,不远处的木桌上放着一盏油灯。
他们离开极北雪域了?
洛风兴奋得打开系统面板。
「当前任务目标:避开看守仙尊的追截,逃离极北雪域。
任务倒计时间:46:37:29」
哦,还没有。
一盆冷水浇熄了心火,洛风冷静下来。
“公子醒了。”
一道红影在床边坐下,及腰长发铺了满眼,烛光映出美人一双似水秋眸,温温柔柔,泛着莹润的光彩。
“……嗯。”
洛风为这样的美貌照得心头一晃。
“我煮了粥,公子趁热用些吧。”
煮粥?
洛风受宠若惊地接过木碗。
她这样的人,也会干煮粥这种事情吗?
端着木碗喝了一口,米粒煮得软软糯糯,带着一点甜香,意外的好喝。
“好喝,多谢姑娘。”洛风冲她一笑,举起饭碗将米粥一饮而尽,豪迈之气半点没有,倒活像怕人抢食的乞丐,
苏颜笑了笑,没当回事,洛风耳根一红,视线移往旁边,又是一怔:
“姑娘刚刚,是在缝补衣服吗?”
苏颜点头:“公子昏迷不醒,我呆在这里无事可做,索性帮人缝些衣服。”
“这样……”
洛风有点理解资料里那些男人对她若痴若狂的感情了。
即便他才与苏颜相处几日,却已有执手一生的念想。
这样的美丽,这样的温情,让人如何不动心起念?
其实这对苏颜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
她年少时便性格刚烈,虽然因为稀世之颜沦为大人物府中的禁脔,却一直试图逃出囚笼,在流亡途中将有些修士一辈子也触碰不到的贱事学了个十全十美,不要说做饭缝纫了,赌博、唱戏、偷窃、抢劫那也是个中好手,当然她最喜欢干的还是骗人,只需要说几句好话哄人开心,便能获得大把资源,玩得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这样低投入高回报的好事,谁不爱干呢?
后来她位高权重,再有闲心哄人,那就只能说是调情使然了。
暧昧气息在两人对视时便悄然流转,有心人心领神会,不知是谁先靠近一步,等洛风反应过来时,已被女子压在床榻。
一种难以言说的馥郁花香顺着鼻息侵入脑海,浓密青丝在头顶笼成一张幽深的发网,如十丈红尘将少年软软的困住,
苏颜低下头。
洛风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双如秋雨般朦胧的眼眸慢慢靠近,微微敛目,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轻轻刮过眼睑,星星点点的痒意麻醉了神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了过来。
她在吻他。
洛风空荡荡的脑海里只剩下这几个字。
她怎么能吻他呢?不应该是他主动来吗?这还是他跟别人的第一次亲吻啊,压在身上的人是自己初初心动、放在心尖的珍宝,欢喜吗?迷乱吗?洛风已分辨不能,也不想分辨。
脑海中疯狂回荡着自己的大喊大叫,像下了一场泼盆大雨,满是嘈嘈切切的杂音。
舌尖撬开自己的牙齿,霸道地占据这灼热空间里的一切,暧昧的水声不时响起,夹杂着少年粗重的喘息。
她身上……好香。
洛风颤了颤眼睫,试探着想要回应,却只是被迫交出更多的领地,由着身上那人肆意驰骋。
暧昧而缠绵的吐息交错着喷洒在两人脸上,有什么东西顺着勾连的舌头滑入喉咙,女人指尖一路向下,所经过的每一处无不颤栗,勾起一连串火源沸腾了皮肤下的血液。
热、好热。
他像一尾搁浅的鱼,将要融化在这样的高温里。
情不自禁的靠近凉意来源,想要更多接触,但那人却毫不留情起身离开。
在女子平和到冰冷目光的注视下,洛风委屈到极致、以至于怨恨的情绪,占据了全部心神。
为什么在与他有了亲密接触后,又能如此决绝地离开呢?为什么不能拥抱他呢?为什么……要对他如此冷漠呢?
疑惑、委屈、绝望、祈求,全身上下如被烈火焚烧,巨大痛苦撕裂了全部情绪,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枕边,洛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声道:
“请……”靠近他一点吧。
却被房间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臭丫头,就知道你爱惹麻烦,出个门都能带两人回来,你是嫌我们粮食太多吃不完是吧?”
“小羽,不要这么说,哥哥姐姐可是救了小弃一命的恩人啊。”
“那我还应该谢谢他们了?”男孩冷笑,故意拖长了语调,“谢~谢~哥~哥~姐~姐~大~发~善~心~,给我们留下一个拖后腿的饭桶,不死在雪崩里可真是她的造化。”
“你!”女孩气急,“跟你说不清楚,我们投票表决好了,谢陵呢?”
名叫谢陵的男孩淡淡抬眸:“她做的饭,很好吃。”
“好,这样一来就是三比一了,哥哥姐姐可以留下。”女孩宣布道。
“哈?因为做饭好吃就让人留下,你搞笑的吗?整天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
男孩愤而踢门,一脚踏入。
红衣女子聘婷而立,如一轮染红的明月垂落人间,偏过头微微一笑:“凌羽。”
便让人恍恍惚惚如置梦境。
但凌羽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坐在床边衣衫凌乱的少年,嘴唇泛红,呼吸急促,眼中荡漾起层层波纹,望向女子的目光写满了意乱神迷。
“……哇哦。”凌羽挑了挑眉,双手抱臂倚着门扉,“我是不是……得给你们腾出点空间来?”
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