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行的掌柜也姓马,是马家本家人。马家人都不矮,他也生的高,细眉细目,眼神透露着精明算计。
他一进来,也不用东方潜出声,胖知府先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语气凶狠,指着地上的尸体问:“是不是你与他合谋害死了沈大人!”
马掌柜被吓了一跳,来不及叩拜,先踮着脚过去,当他看到尸体样貌时,以为事情败露,脸色瞬间就白了下来。
马掌柜颤抖着声音狡辩:“大…大人,草民,草民不认识他啊。”
“呸,那他怎么就把你招供出来了!”
“这……”
外头来看热闹的马家人一看马掌柜犯了大事,都惊了,再看到主位上面色阴沉的京城王爷,更是吓的不轻。
“懿王爷可是皇亲国戚,亲自到我们怀南来查案,你还不招,是想连累我们大家嘛!”外面与马掌柜不和的人赶紧撇清关系,话本上说了,皇亲国戚动不动诛人全族的,马掌柜死可以,可不能拖累他们一大家子。
坐在正堂的东方潜闻言也直了点身子,嗯,人多,还是得有点形象。
“王爷大人,马掌柜做的事我们都不知情,要砍头砍他的,与我们无关啊!”
“是啊是啊,我们都不知情。”
南芝注意到外头吵闹的马家人中还有一年轻人,二十五六的样子,他也同马掌柜一样,脸色惨白,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叔,你看外头的马大少。”南芝小声跟李叔说。
“有鬼。”
二人商讨间,县令大人拍了下惊堂木,外头的嘈杂声停歇。南芝也看到马大少被吓的后退一步,不是吧,胆子这么小,合谋害人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肃静。”
大堂内占满了官兵,马家人平时再怎么嚣张,这时也吓的大气不敢出,毕竟他家二少爷前天才被打了十板子。
“不招是吧,本知府有的是手段让你开口。”
胖知府话还没说完,马掌柜就被吓的跌倒在地,他挣扎起身跪下,头埋的很低,“招,我都招,不要用刑。”
“这人我认识,他门路多,来的金子成色又好,草民与他生意往来十几年了。”
“其他…其他草民也不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害……”
“砰!”东方潜的惊堂木适时响起。
马掌柜又是吓的一哆嗦,改口道:“草民确实是知道他要谋害沈公子,但是……但是他我……”
“不说实话是吧,来人上刑。”难得能在懿王跟前表现,胖知府尤为活跃。
“不不不,我招,我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没与我商量沈大人的事,但是他说了,说了沈公子,是是我家大少爷,是他干的,他要陷害二公子。”
哇哦!
南芝看向外头,果然,马家人又沸腾了。尤其是马有金,他直接过去揪起他大哥的衣领,质问为什么要害他。
里头马掌柜还在招供,他说是马大少跟那人商量的细节,他全程不知道。
县令大人这次特别的“贴心”,等马有金打畅快了,才让人把鼻青脸肿的马大少带进来问话。
要不是南芝无意间看到他头点了下,她也这么以为。
京城来的这个大人物,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那边马大少一进来就砰砰磕头,求饶道:“小的只是一时糊涂,我只跟掌柜的说可以陷害马有金,没……没说要害沈公子。”
他们互相攀扯了许久,连某年某月某日做假账,贪了几两银子,偷藏了几块金都一一抖出。
外头围观的百姓:吃到瓜了,他们大户人家可真是热闹。
外头围观的马家人:气!坏就算了,怎么可以贪,那可都是他们的钱啊!
但是当南芝听到他们说马有金课业好,先生一直夸奖,怕威胁到自己地位时。就觉得怎么想怎么奇怪,马有金他翻过书?
她稍微踮起脚,看到马有金也是一脸茫然,盲猜是先生看马到有金就烦,想让他快点退学回去继承家业扯的谎。
她好像听明白了,马有金家很有钱这点毋庸置疑,马家家主跟夫人感情好,一直生不出孩子,以为是身体有问题。马家主不想纳妾,就从族里抱养了个孩子,取名马添才,就是这个马大少。
后来马夫人能生了,生了马有金,中年得子,两口子肯定是疼爱亲生的。那个抱养的就觉得自己地位受到威胁。
在这件案件中,他撞破掌柜跟京城来的商贩的交易。他又知道马有金跟沈修明不和,不如一石二鸟,嫁祸马有金,等他继承家业,分掌柜三成利润。
二人一拍即合,还是马大少诱惑马有金去驯马,特意换上粗糙的缰绳,就是要他手上有伤痕。马有金比他算计中的还没用,直接从马上摔下,手掌被擦伤了一大片。
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等京城的人再把县衙里那几个老人解决了,这件事传不出去,再等府衙知道,至少也得十天半月。
到时候沈大人的案件成了无头公案,沈修明的死,就是马有金所为。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变数发生了,南芝加入了县衙,她能见到亡魂,遇到沈修明提醒她饭菜有毒一事。
更想不到,京城里响当当的大人物会突然降临怀南县,还亲自过问此案。
到最后他们招无可招,说出了京城那伙人,听一个叫段大人的话,段大人年轻有为,手段十分了得。段大人之上,还有个更高的人物,他们只知道是个大官,不知具体。
段大人:?被主子瞥了一眼,害怕,真的很害怕。
“这些人好歹毒的心。”沈师爷记录证词的笔都要被他掐断了,牙齿咬得咯吱响。
李叔他们也是一阵后怕,幸亏有南芝提醒,不然他们一伙人,怕是当场交代在那里。
等等,南芝呢?李大头左右询问,大家都说没注意,都忙着听犯人招供。
“砰!”惊堂木拍下,这个案件就这样结束了。
胖知府当堂宣布二人谋害朝廷命官,罪不容诛,收监,择日问斩。
等他们两被压下去,人群知道没热闹看了,三三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