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惊鹊已经要被身上的那把火烧得失去理智了。
她好热,像是一壶被烈火烧着的酒,热得她浑身酥麻,还有阵陌生的浪潮席卷着她。
像一尾刚被捞起来极度缺水的鱼。
特别是进了厢房后封闭的空间里,她身上清冷的香气跟熟悉的干净的味道相勾缠,融合成暧昧的气息。
柳亭淮把人抱在怀里,手指不过是碰到了她的手,就被一下子攥住,热度好像从她的手心慢慢往他手上转移。
外面的人似乎是走近发现了晕倒在道上头破血流的宋麒麟,柳亭淮听见了几声惊呼。
他想偏头看看外面的人的情况,却骤然被压到门上。
不知道她中了药哪儿来的力气,攥着他的手把他抵在门上,柔软的身体又好像没力气一样靠着他。
柳亭淮耳朵早就红成一片了。
少女似乎是难耐得有些失了理智,盯着他的眼睛里迷离中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和侵略性,明明还是那张脸。
江惊鹊被陌生的浪潮一阵阵弄得压制不住骨子里的乖戾,好像只有紧紧贴着眼前人才会消解片刻身上的灼热。
她抬眸细细描摹少年的五官。
本来就是她的沾衣。
少女滚烫的唇瓣碰上柳亭淮喉结的时候,他放在她腰上的手瞬间青筋乍现,头微仰,露出利落的下颌。
“姜姜……你中药了……”柳亭淮哑着声音跟江惊鹊耳语。
外面的声音因为距离只能听出来很吵。
江惊鹊落在他颈间的吻停了下来,皓齿微张不轻不重地在上面咬了一口。
柳亭淮“嘶”一声,垂眸对上江惊鹊不满的眼神。
她的脸微红,眼尾也红着,身上也发着烫,不满地看了柳亭淮片刻,松开了攥着他的手,两只手捧上他的脸,仰头覆上他的唇。
她的热气慢慢扩散到两个人身上。
柳亭淮睫羽轻颤。
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强势,偏偏落在他唇上的唇舌是滚烫的温柔。
两瓣柔软的唇没耐心地研磨,动作却是缓慢的,估计是不满足他的不配合,有些尖利的牙齿轻轻咬在他唇上,湿热的软舌舔舐,夹杂着一些难耐的轻哼。
柳亭淮耳朵红得滴血似的。
外面的声音小了些,估计是把人已经抬走了,只余了些说话的妇人。
这样的江惊鹊,柳亭淮拒绝不了。
修长的手覆上少女的后颈,加深了本就亲密的怀抱,张开嘴接纳少女的唇舌。
像暴风雨席卷着胶着的树枝和树叶,像汹涌汪洋接纳沉沦的风雨。
江惊鹊觉得自己有些缺氧了。
少年的吻直接又放肆,带着被她疯狂撩拨后的反击,吻得她本就酥麻的身体只能找到他作为支点不滑到地上去。
直到肩上一痛。
她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眼是抬眼间,跟她抵着鼻尖,明显动了情的柳亭淮。
“小姐怎么样了?”
柳亭淮抱着人钻进马车,碧螺连忙问。
“现在被我打晕过去了,回府找大夫。”柳亭淮抬手喝了口凉茶,没再说话,低头帮怀里的江惊鹊理了理面上的头发。
碧螺这才注意到柳亭淮露出来的冷白脖颈上星星点点的痕迹,似乎嘴巴上也被咬破了。
碧螺只当没看见。
一回府碧螺就传唤了绿雪,柳亭淮抱着人直接往从心苑去。
绿雪赶来时正好看见少年拿着湿毛巾擦过她家小姐的脸。
柳亭淮看出来绿雪应该是医女,给她让了位置,他则端着盆进了舆洗室。
出来后他抱臂站在床边,垂眸听着碧螺和绿雪说话。
“是中了引春散。”
引春散是春.药。
碧螺有些忍不住怒意:“宋府怎么敢?”
绿雪面色沉静:“小姐服下的剂量不多,碧螺照我写的单子去熬药,小姐一会儿醒了可能还是会有些反应。”
她把目光投到柳亭淮身上,顿了顿,什么也没说。
到底是春.药,就算江惊鹊吃得少也有几个时辰药效,绿雪开的药也只能缓解症状。
碧螺把熬好的药喂江惊鹊喝下了之后,觑了眼一旁靠着床闭眼立着的柳亭淮,轻声问:“公子在这守着?”
“嗯。”
“那公子有事传唤,我在外面。”
碧螺离开后柳亭淮睁眼,静静看着床上睡得不怎么安稳的江惊鹊。
脑海里一直忽视的细节在眼前闪现。
虽然去春生堂看顾小孩,她也只是远远观望,至多对那群孩子笑笑,即使是笑,眼里也是深深的疏离。
看似温柔好说话却从来不容置疑。
中了药后没有遮掩的占有欲和侵略感。
总是让他觉得奇怪的跟她不匹配的香气。
柳亭淮歪头看着她,精致的五官透出股随意,勾唇笑笑。
她这个人本身就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看少女头上又出了一层细汗,他取了干毛巾,坐到床边,仔细辗去光洁额头上的汗。
屋里点起了灯,莹莹的光照在屋子里,秋天夜里沁着凉气,柳亭淮俯身给江惊鹊掖了掖被子,起身时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睛。
“嗯?”柳亭淮停下动作,弯着腰跟她对视。
江惊鹊看着他,没有笑,只是安静地眨眼看着他,难得的平静。
柳亭淮让她看了片刻,忽地笑了:“姐姐。”
“身上还有哪不舒服吗?”
有,但是可以忍耐。
江惊鹊摇摇头。
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她吧。
清冷自持,或许还有点疯,眼底冷漠。
柳亭淮起身,给她端了杯水,扶着她起身,隔着衣服感觉到她体温的反常。
“能自己喝吗?”
江惊鹊点头,伸出细白的手去接杯子,指尖与少年相触,凉意和酥麻感传到全身,她不禁一抖,泼了点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