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自然就是发放饷钱的好时机。 轮到他的时候,递上了铁制的军派。 正面写着他的年岁,户籍,相貌描写,反面写着军职,部队名称。 只要升官,军牌自然就会被换掉。 “朱曲?队正。” 军法官负责发放饷钱,此时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严肃,带着些许的笑容,士兵们放松了许多。 “没错。” “你这军牌还是新的,想必是刚升官不久。”军法官轻笑道: “拿了钱,可莫要去嫖赌,回家给婆娘扯一身新衣裳,可比什么都强。” 说罢,就盖上了印章,然后掏出了布袋,数下饷钱。 而朱曲也同样签字,按上指纹。 只见存折上,盖着一个已领的章,上面写着日期,一行一个空格,倒是简单明了。 他这时候才瞧明白,前头写着绍武十八年二月字样,后面空白处,则盖着章: 通州第七团,军法官程解 而再后面,就是他的指印了。 至于在桌桉上,军法官的账本上,不仅有印章和他的签指纹,还有签字。 甚至在那个账本之上的角边,还有记录员、游击的署名。 若真的是有吃空饷,冒领的,谁也逃脱不了。 细密严谨,可见朝廷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要知道在前明,军饷这玩意儿只是发给将领,这也是吃空饷,以及养家丁的由来。 而明末之所以盛行养家丁,除了将领们的私心之外,最大的因素则在于朝廷没钱了。 一万人的军饷,只够五千人吃喝的。 与其五千人都是穷哈哈,还不如养一千精锐,让其余四千人当乞丐,这是不得已的法子。 拿着存折本,他转过弯,来到了又一处空地。 这里的粮草堆积如山。 同样,存折上需要进行盖章。 作为队正,他的俸禄相当于两个士兵,也就是四块银圆,两石粮, 钱倒是好办,这两百多斤的粮食,倒是让人头疼。 军法官则笑道:“军营外就是小镇,你可以叫几个手下把粮食抬到镇里卖了,虽然吃亏了些,但总比拿回家强。” “当然,你也可以存在这,只是一个月要交一斗粮。” 好家伙,这是真贵。 朱太子哪里肯惯着他,直接叫几个人抬到镇里粮铺卖了去。 通州作为粮仓所在,粮价虽然不受朝廷限制,但价格便宜,一石粮不过六毫银。 两石陈粮也只是兜售一块银圆罢了。 “队正,这些粮食带回家吃也不错,比市面上的糙米好多了。” 军中发下的自然是一年的陈米,但到底也是精米,吃上去自然比糙米强。 “是啊,您正好休沐,雇辆牛车,几个人拼一下,就能装回去。” 军中九日一假,一个月最多三天假,许多人就凑够三日才休。 军中也知道调整,故而有的人上旬休三天,有的中旬,有的下旬,时刻保持军中有大半人。 这样一来,休沐时几个人雇车,凑在一起就能把粮食运回家了。 朱存渠哪里敢雇车? 卖了粮后,几个侍卫就再军营外跟着他,然后赶出一辆马车,直接往京城而去。 两者相距五十里,宽敞的官道倒是平坦,一个时辰就抵达京城。 此时天刚擦黑。 换了一身衣服,他急忙去见皇帝。 “不错,干练了许多,也精神了。” 皇帝见到略显精瘦的太子,满意地点点头。 原本的太子,虽然不是什么肥硕之人,但这怎么也隐藏不了那股贵公子的气质。 也就是那股贵气和骄气。 形象的比喻,就是历史上的项羽、袁绍,只能不断成功,但却经受不了失败。 如今看来,太子改变了不少。 朱存渠心中苦笑,天天训练,能不干练精神吗? 这时候,他才真正明白,为了京城有人非议五日一操太勤了。 实在是这样的强度,军官们精神疲惫得很,不亚于打一场仗。 “父皇,京营十余年来,倒是一直秉承着旧习,精锐异常,但儿臣却觉察到,如今京营近半士卒,都是由京畿百姓招募而来……” “你的意思?”这话很是平浅,朱谊汐立马听得明白,眉头一蹙。 当年之所以把京营招募放在京畿,莫过于这里属于天子脚下,天下首善之地。 寻常知府,不过四品,而顺天府尹却被皇帝拔为从二品,高了三级。 明末大旱,天底下不知饿死了多少人,但北京城却安稳,只是最后被瘟疫袭击了。 毕竟就算是亲儿子,也有亲疏之别。 就如同秦之根基在关中,而大明最为亲近的,莫过于河北和顺天府了。 “长此以往,怕是京营之中,尽是所谓的冀党了。”太子小心谨慎道: “且,勋贵们都居京城,城外有不少的庄子,影响力不小……” 朱谊汐点点头,此时陷入了思考。 很显然,如果长期在河北招兵,很有可能还会疏远其他地方百姓,军中出大勋贵都是河北人,这就危险了。 “说说你的想法。” “儿臣以为,可以在各省募兵大营,然后在练兵大营操练,再下京营。” 太子看着皇帝的脸色,小心道:“京营今年需招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