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
“娘娘?”李静霜已经盯着茶水看了很久了,杏花不禁忐忑,轻声唤道。
“啊?嗯...”李静霜回神,“怎么了?”
“已经到午膳时分了,娘娘是想继续在茶楼坐着吗?茶楼没有饭食的。”杏花道,“娘娘午膳想用什么?奴婢去外面买些回来?”
“不用了,走吧。”李静霜站起来。
安心的身份她已经知道了,但左相前后的变化,选择掀起叛乱的理由,还有杀死她的原因还没有找到。姑且算这个梦的背后之人是善意的,那么,如果她找到了这些问题的答案,背后之人能放她回去吗?
不一定,但她别无他法。
下了楼,马车仍等在外面,两人上了车,李静霜报了名字,马车缓缓启程,把两人送到了地方。
马车在街对面停了下来,李静霜撩起车帘,从缝隙中观察着左相府的大门。
她虽从小生活在左相府里,但从未出去过,所以对这里并不熟悉,不过在这场美梦中,与谢清荷携手出入左相府时的记忆倒是还在。
左相府正门是只给左相、他的两个好儿子,还有老夫人出入用的,偶尔才有几个贵客拥有从正门出入的资格,其他人基本只能从侧门出入的。
侧门再往外,快要到拐角的位置,再有一道窄门,是给仆从出入用的,平时并没有安排人专门守着,只每晚用大锁锁上,第二日再打开,是她唯一能利用的地方。
守了一会,确定铜锁今日已经打开了,李静霜给了车夫几两银子,买了两身粗布衣服回来,换了衣服,又找了黄泥涂抹了一番,掩盖住过白的肤色和白嫩没有茧子的双手,这才下了车。
马车骨碌碌走远,李静霜拉着杏花,假装不经意的朝前走去,走到窄门外的时候,她左右看了看,趁左右的人不注意,拉着杏花闪了进去。
最开始的一段路很是顺利,这里是外庭,粗使婆子和下人住的地方,巡逻的人并不多,好几次都被轻松的躲了过去,两人畅通无阻的进了二门。
二门内是中庭,待客的厅堂、书房都在这里,守卫要森严多了,没走几步,远远就看到了李景盛,李静霜只瞥了一眼,立刻就拉着杏花绕到了屋子的另一侧。
左相年轻时,家里的妻妾一直怀不上孩子,为此李老夫人一直没少念叨,还信了不知道哪里的偏方,日日熬了中药汁子往这边送,直到月姨娘的到来。
不到一个月,肚子里就传来了喜讯,怀胎十月,一举得男,给左相府添了个大胖小子,她自己却因为血崩丢了性命。
这是李家下一辈儿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李老夫人大喜过望,把孩子接到身边亲自教养,后来嫡子嫡女相继出生,李景盛身上的关注被分薄,但李老夫人并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她这第一个孙子是福星,他来了,才引来了其他的儿女,反而对他关爱有加。
而李景盛此人,似乎天生就知道钻营,一方面装乖装懂事,一方面主动提出照顾弟弟妹妹们,逐渐让左相改变了想法,对他也亲近起来。
但李静霜并不喜欢他,李景盛完全就是一个小型的左相,思想暂且不论,但言行完全一致,就跟傀儡一般。之前谢清荷来左相府邀她出去玩的时候,还曾出言讽刺过,被谢清荷给硬生生骂回去了。
退了几步,李静霜打算从屋子后面绕过去,谁知刚一转头,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小厮!
像按下了静止键一样,双方的动作一时间都停住了,片刻,那个小厮先开口道:“大小...”
杏花却忽地冲上前去,提膝撞向他腹部,另一手砍向他后颈!
那小厮反应迅速的一偏头,双手格挡住杏花劈过来的手,而后变挡为捉,一手抓住她手腕,另一手上滑抓住她大臂,双手一起使力一拉。
杏花被那股大力拉的重心一歪,脚下的动作就变了形。她一脚踢到墙上,干脆借力从上空翻了过去。
小厮的手还拉着她的胳膊,他用力朝下一摔。
杏花在半空中横踢出一脚,小厮被迫放开了手。
她翻身落地,同时一脚横扫过去,小厮猛地跳了起来。
杏花乘胜追击,趁着他身子还悬在半空中,探手就要拍在他胸口。
那小厮却突然抬起头来,险之又险的擦着她的手躲了过去,而后一胳膊肘打在她肩膀上。
杏花吃痛,胳膊麻了一下,下一秒就感觉双手都被抓住了。
那小厮把她双手都折到身后,用力一推,压着后颈抵在了墙上。
杏花用力咬着唇:“燕州军的手段,你们和左相府是什么关系?”
那小厮无奈:“自保而已,我家二公子绝无二心。”
“二公子?”杏花愣了一下,挣扎的力度停了下来,“李景丰...?”
“嗯。”小厮放开了手,“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回一趟左相府,大大方方的走就好了,怎么搞的鬼鬼祟祟,跟见不得光似的?”
他本来只是调侃,一说出口,自己倒反应了过来,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一安静下来,周围凌乱的脚步声就明显了起来,而且似乎是直冲着这边过来的。
小厮倏地抬头,只一瞬就猜到了缘由,应该是两人刚才打斗时闹出的动静吸引来的。
他抬手挥了挥,示意两人快走:“快走,这边我来处理。”
杏花也不多话,转头看向李静霜,又恢复了平日笑嘻嘻的模样:“我们走吧,娘娘,这边交给这个傻大个对付就行。”
李静霜扫了两人一遍,没说什么,点了头,两人迅速绕过房屋,从另一侧绕了出去。
小厮则拍了拍衣袍,大步迈了出去。
见到是他出来,李景盛皱了皱眉:“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厮躬身行礼:“回公子,方才我家公子在路上捡了只小野猫,见它后腿受了伤,便让我给它治疗了一番,如今给它裹了药喂了食,自然要放回去了。”
“猫呢?”
“那猫野蛮的很,不住的挣扎,我才放下,便翻墙走了,还差点踩掉了一片瓦。”
李景盛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