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一挥,跟在他身后的仆从鱼贯而入,把四周检查了个遍,而后一个个回来,朝李景盛摇了摇头。
他压低声音嗤了一声“烂好心”,转身走了。
那小厮最后看了一眼两人离开的方向,片刻,垂下眼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走了。
另一边,走了片刻,杏花忍不住频频转头,看向面色平静的李静霜:“娘娘?”
“怎么了?”
杏花顿了顿,开口解释道:“刚才那人是...”
李静霜抬手止住她:“以后再说吧。”
她没有必要,也不想管梦里的人的交友状况,就算那个“友”是左相府的人。
不多时,两人停在了一座书房外。
这是上次谢清荷带她进的那个书房,她们在这里发现了左相和废太子联系的那封密信,那么这一次,她想找左相叛乱的理由,说不定在这里也能有所收获。
一队守卫缓缓走远,两人起身,溜到了书房的窗户下,杏花在窗户上糊着的纸上戳出一个洞,眯眼看进去,就见左相正坐在书桌前,提笔写着什么。
杏花转头看向李静霜,摇了摇头。主人家既然在,她们必然不可能潜进去找东西乃至偷出来了。
李静霜也凑近了看,懊恼的皱了皱眉。是她想的太简单了,没有经过调查之后做出的的精密计划,只抱着撞运气的想法,怎么可能成功?但要她现在就打道回府也难免不甘。
“再等两刻钟看看吧。”
没想到才等了小片刻,就有人走了过来,两人连忙躲了起来。
来人轻轻敲了敲房门:“父亲。”
左相搁了笔,抬头:“景丰?进来吧。”
李景丰推门进去,离书桌还有两米远时就停下了脚步,微微低头:“父亲,出事了。”
“什么?”
“景饶和静雪当街大闹,扰乱治安,还纵马狂奔,掀翻了不少摊贩,被衙门扣下了,请您过去商讨一下。”
“他们两个?”左相重新拿起笔,冷哼了一声,“你走一趟带回来就是,都好好罚一回,不成器,净知道丢我的脸。”
“这恐怕不行。”李景丰垂眸,“此事并非他们二人有意为之,而是永宁侯府出手引诱,砍断了缰绳的也是永宁侯三子。”
“永宁侯!算计到我头上来了!”左相大怒,把笔重重撂下,站起身来,起身往外走。
李景丰躬身让他走在前面,出了门后又转身替他锁上了门,黄澄澄的大锁“咔嚓”一声合上,他抬眼扫视一圈,隐约看到了露出来的一角衣袍,垂了眼,目不斜视的大步跟上了左相。
他能做的有限,只希望她自己能多加小心吧,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两人的身影一消失,李静霜抬手就推开了窗户,翻身跳了进去。
杏花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过来,也翻身跳了进去,反身把窗户合上。
李静霜进了屋就直奔书桌,看向左相刚才写的东西,但很可惜,只是普通的信件,她便把目光移向了桌面上堆叠着的书籍和信封,但书里只有书签,信封上也没有再出现和上次一样的印章。
她转念一想,左相也不可能就这么把密信放在外面,说不定是被锁在了哪个抽屉里,但她试着拉遍了书桌里的所有抽屉,都能拉开,里面放着的也只有零碎的小东西。
“那会在哪儿?”李静霜喃喃道。
杏花拍了拍书架:“说不定是有暗格,娘娘不如一起来找一找,看有没有藏着的机关。”
也对,李静霜眼前一亮,转而和她一起翻找起了书架。
把一本书拿出来,先伸手摸一遍,确认被书挡住的地方有没有异常,然后把书再粗略翻看一遍,看书里面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最后原样放回去,尽量还原的和先前一样。
连翻了两排,杏花突然动作一停,皱眉侧耳,凝神听了起来。
“怎么了?”李静霜手上动作不停,一边问道。
“有人来了。”杏花抬手制住她的动作。
如果只是巡逻或者路过的那就罢了,书房的门已经锁了,她们保持安静,不要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应该可以糊弄过去。
然而接着,钥匙碰撞的声音响了起来,杏花面色一变,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走。”
李静霜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还没来得及翻,但已经来不及了,她抬手要放回去,却不知道为何始终放不对位置,不知道是撞到了哪本书,硬是推不进去。
她心里一急,要用力硬塞进去,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了另一个想法。
李静霜突然把书抽了出来,然后伸手一摸,书架里面果然有一部分是突起的,因为颜色相同,又有书籍的阴影挡着,肉眼都分辨不出来。
她心里一喜,抬手用力压下。
书架从中间吱呀呀分开,露出后面的密室,墙边照例是书架,堆叠着信件书籍,书架旁是小型的书桌,油灯和笔墨纸砚一样不缺,正中央突起的台子上,放着一个带着锁的大箱子。
这声音也惊动了门外的人,那人突然扬声大喊了一句“里面有人!快来人!”,紧接着,钥匙插了进去,大门上的锁芯弹开。
李静霜猛地扑了过去,抱着那个大箱子就想跑,却发现那箱子似乎是粘在台子上的,拔不下来。
来人把锁卸下仍开,抬手就要推门。
杏花急道:“娘娘!快出来!来不及了!”
李静霜用最大力气试了一回,不行,她不得不放弃,反身跑了过去。
杏花早已打开了窗户,见她过来,要推她出去,下一刻却觉得腕间一紧,有人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外拉,视线急剧变化,下一秒,她落到了屋檐之上。
杏花吓了一跳,站稳后,立马回身去看李静霜,见她也被另一个人拉了上来,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