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秦将生三言两语便被人忽悠,忽悠他的人便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秦梓生找到他,故作卑微地说着自己要回老家安定余生,且会带上自己的妻子和小娘、以及一些下人小厮,那秦将生一听,立马乐开花。
碍眼的人要走,他才不会挽留,反而还会协助对方快些离开,巴不得人家滚得越远越好。
于是秦将生转身便求了萧卓,请他特许开恩让秦梓生一家离开京城,那求得可是声泪俱下、点头哈腰的,毫无尊严。
秦梓生利用了自己大哥的身份便利,得到了这份特殊的出城许可。
他们才能在出城门的时候,避开守城侍卫的耳目。
这一路,他们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到了祁州城。
本来祁州的路程不远,正常花个十天半月即可到达。
只是他们人多,且有老有小,不好挪动。
易子荣还好,年少精力盛,但易父和秦梓生的小娘就不同了,二人都上了年纪,还身子有疾,所以他们这一行才走走停停的,多花了一倍的功夫。
秦家在祁州算是第一大族,再加上秦宰相的名声,所以秦家的这些亲戚还是极认可秦梓生的。
有了祁州秦氏的势力,他们可以先在此观望局势,如果局势稳定,那以此为落脚点再慢慢规划将来,也是一个上佳的选择。
只是有一点,这里和京城比,那简直是一个地一个天。
毕竟祁州只是一个小城,用京城人的眼光来形容,只能算是穷乡僻壤。
韩熠望着那狭小阴暗的四方之地,想起了他的家,襄国公府。
这里一贫如洗,什么都没有。
而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他也不再是什么襄国公世子,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不,他现在甚至还不如普通的老百姓。
至少老百姓是自由的,而他,却是朝廷缉拿的逃犯。
韩熠觉得可笑,自己根本没有犯法,却成了朝廷捉拿的通缉犯。
他一时之间还适应不了这种身份的转换,一蹶不振了很久。
且他处处还要受到秦梓生的照顾,这更是让他无法接受。
然而不能接受又如何?
仅凭他一己之力,也根本无力回天。
他的母族没了,而易家却还在。
那是她的娘家,每一个都是她的家人,那也便是他的亲人。
无论如何,他身为男人即是有养家糊口的责任。
他一个四肢健全的堂堂男儿,怎能要靠女人来养?
“您今日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屋中?”
易梦诗刚挑完水,现在她的身边只有白桃一个婢女,这里里外外一堆活都无人做,她只能亲力亲为。
此时天色已黑,她望着这会儿才从外头回来的韩熠,随即问道。
“饿了吧?我这就去把饭菜热一热……”
易父和易子荣已经用过晚膳,这个时候都准备歇下了。
而易梦诗还未吃,只为等他回来。
“这么晚了,你还没用过吗?”韩熠看着她端起盘子,关心一问。
“等您一起,也不算晚。”
“不用热了,就这么吃吧。”
他拦住她,拿下她手里的盘子,重新放回桌上。
“可这已经凉了……”
“不打紧,能吃就行。”
他放下盘子后,也坐了下去,卷了卷袖子,然后端碗夹菜,安逸地吃着冷食。
易梦诗见他毫不在乎,也慢慢地坐了下来。
只是他吃到一半,痛苦地咳了几声,不知是吃急了,还是根本吃不惯这冷饭。
易梦诗先是拍了拍他的背,待他好转一些,才舀了碗汤。
他喝了一口,连连皱眉,这汤也是凉的。
但他还是坚持喝了三口,才放下汤勺。
他自知已经不是骄纵金贵的世子爷了,以后这种残羹冷饭是家常便饭了,他要学会适应。
“我今日去外头找活,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补贴家用。”
养家这两个字他是不好意思说的,没了襄国公世子的身份,他不但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子,而且还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
他这种人,只会遭人白眼和看不起,想要生存和养家,或许登天都比这容易。
“但无人雇用。”
他手里还握着筷子,但早已停下进食的手。
男人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嘴边也扬起了一抹浅笑。
只是他笑着笑着,脸上再不见任何笑意,唯有的只是苦涩和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