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翦?
她为何会在这里?!
韩熠的眼眶不断睁大,而他的瞳仁则越来越小,还不停乱颤。
他的视线一直在眼前那位红艳衣女的身上,他以为这是幻觉,可他无论怎么细看,那人的的确确就在这里,是真实存在的。
此女正是他外面的欢场上最钟意的舞姬,一直很受他的宠爱。
他甚至还将她带回了襄国公府,让她成为了自己的偏房,给了她专房之宠,也给了她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他已经很久没有与她来往了,自他重生以后,他再也未去过她的专场,甚至是她的消息,他也一概不知。
韩熠收回那不可置信的眼神,转而看向了安排这一切的易梦诗。
易梦诗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于是镇定从容地解释道:“妾身知道她是谁,所以花重金买下了此人,希望世子爷您能喜欢。”
这可是他前世最宠爱的那位红颜,他不可能不喜欢。
易梦诗可是托了盛铭元这个关系才寻到了此女,再破费为她赎身并买下了她,只为此女能再次成为他的妾室。
“你……”韩熠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深幽的目光看着易梦诗,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然而易梦诗笃定他这次一定不会拒绝,怎么说他对这个女人可是有过情的,且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世子爷,此女说很想您,她说想见见您,所以妾身就成全了她,让她入国公府来伺候您,也正好,妾身的身子未愈,由她来伺候您,妾身也很放心,怎么说这名女子与您曾有过一段情,您也是宠过她的。”
易梦诗这边的话音刚落,便立即出声唤着那跪在地下的人。
红翦一听世子夫人在叫自己,她便匍匐前进,最终停在韩熠脚前。
“世子爷万福,奴已经许久未见过世子爷了,您好久都没有来见奴家了,奴家真的很想念您!”
她的声音如春日和风,清欲勾人,是个男人都抵抗不了。
韩熠垂眼看着脚下的女子,思索了半晌,才道:“你……抬起头来。”
红衣女子听到他的命令后,缓缓扬起面部,将自己绝世倾城的容颜展示出来。
果真是她!
韩熠面对这张极其熟悉的脸蛋,深深地拧紧浓眉,她确实就是红翦!
千真万确!
他心底虽有一千个一万个疑惑,但他的面上依然很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男人把脸转过来,再次看着自己的夫人,内心一片震荡。
这是天意吗?
他不敢相信红翦会是自己的夫人带回来的,而且易梦诗还买下了她,将她纳为他的妾室。
易梦诗一直都在观察他的神态,她是有些担心韩熠会像上次那样发疯。
可她等待了许久,目前来看还什么都没有发生,韩熠也并没有发飙的征兆,她也稍微缓了口气。
“那……今日也是红翦姑娘来的第一日,世子爷也别冷待了人家,不如去隔壁的红罗堂,妾身已经命人清理好了,您和红翦姑娘今夜便可移步那头,欢度良宵。”
易梦诗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也没有一点吃醋的感觉。
韩熠看着她出神,她真的就这么愿意和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
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她真的一点也不嫉妒?
“你不在乎我和其他女人共度良宵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听着有种失魂的感觉。
易梦诗在心底暗嘲,有何好在乎的?
他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况且有了这个女子分去他的注意力,他也不用时时刻刻盯在她这里了,她高兴还来不及,也巴不得他赶紧带着人离开。
不过客套的话还是要有的,她也不能表现得太直接了,这要是适得其反,那她就功亏一篑了。
“妾身在乎又如何呢?可妾身的身子就是不好,连伺候您的能力都没有,妾身惭愧……所以只得寻个妹妹来伺候您,妾身只盼世子爷可别嫌弃才好。”
她说得婉婉动听,也楚楚动人。
韩熠原本还有的最后那点迷惑,也都打消得一干二净。
但他还是很郁闷,不是因为纳妾这件事,而是易梦诗的身体。
他最近忙得都忘记关心她的身子了,竟也忘了她该是时候复诊了。
“是我不好,近日忙得都忽略了你的身子……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吗?”
“咳咳……还在服药,不过那药也剩得差不多了……妾身不打紧的,倒是世子爷,时候也不早了,您赶紧去歇息吧……”
易梦诗假意咳嗽了两声,依旧不忘劝他快些离开这里,带上他的红颜去别处过夜。
趁热打铁,易梦诗转头又对还跪在地上听候吩咐的女子道:“你也别光顾着跪了,先起来服侍世子爷回红罗堂吧。”
“是,夫人。”
红翦先是抬起脑袋,然后扭着身躯起来。
她的身子就跟条水蛇似的,柔软得好像没有骨头在里面,不愧是精通乐舞的舞姬。
易梦诗暗自感慨着,她身为女子都不自觉的为之着迷,这是何等的尤物啊!
“世子爷,奴家陪侍您移步吧。”
红翦完全起身后,她妖魅的身躯还是微微俯着,做出一副柔弱娇气的媚态。
她那双清瘦纤细的手抚上男人的臂弯,还妩媚地轻捏了男人几下,示意他已是欢度良宵的时辰了。
韩熠随意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再看向易梦诗,想看看自己的夫人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但他自作多情了,易梦诗非但没有话要对他说,还洋溢着鲜润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在告诉他,快点走,快点离开这里。
韩熠心中渐渐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他无声地咂了一下薄唇,然后随意地斜了红翦一个无情的眼神。
他极其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好似被大人冷落而独自生闷气的小孩,他双手一摆、大步一跨,闷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