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不但会甩脸色,还敢踹她了!
纪维洲闻言另一只脚狠狠冲她腹部踹去。
对方微微侧身躲开,他使劲儿胡乱蹬了蹬,脚掌使劲儿抵着她硬邦邦的腹部,怎么踹也踹不开,怒吼道:“就踹你怎么了?谁让你调查我!”
“没有调查,是你两个朋友跟我八卦追你的人。”
谢微星瞧他跟急了的兔子似的,微微笑道:“你知道,倾听是一种美好的品格。”
“真的只是听我朋友八卦那群追我的Alpha?”
“不然,你以为我会有空专门去打听那群Alpha?”
“没别的?”
“没别的。”
纪维洲撤脚,重新蜷回病床上,有点羞惭道:“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枕头。”
谢微星把手里的枕头递给他,重新躺回了对面病床闭上了眼。
看来,得抽空找人揍一顿封盼,免得以后碍小兔子眼。
纪维洲枕着枕头,嗅到上面残留着的清酒味,咬着唇瓣望着病房门许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翻身朝熟睡的谢微星望去,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落在她脸上,模糊不清,朦朦胧胧的,他忍不住轻轻唤了声:“微星……”
谢微星没动静。
她呼吸均匀,陷入深沉的睡觉。
纪维洲声音低低,又悄悄唤了一声,好像怕打扰到什么似的:“微星,你睡了么?”
谢微星始终没动静。
纪维洲踟蹰了几秒,蹑手蹑脚掀开被子。
他缓慢坐起身来,隔着模糊的月光看她,可又觉得好像不够,犹豫了好半晌终于下床,赤脚朝她走了过去,每走一步都好像在踩着地狱烈火般,又煎熬又酸涩又隐秘激动。
终于。
他呼吸轻轻的,在她病床前蹲下,垂眼认真看她,月光把他影子拉得长长的。
这鬼使神差的举动,逐渐被一股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攥住。
他眼睛微微泛酸,想到马上接下来的假交往计划,他知道家里肯定会鸡飞狗跳,她肯定会生气,他会度过漫长惹人厌的日子,又遏制不住唤了她一声:“微星……”
他不要跟戈滟结婚,就算不是跟谢微星在一起,也决不要跟戈滟结婚。
此刻,他潜藏在心底的委屈汹涌着,他绝不会再有这样跟她独处的机会,像一个Omega那样触碰她。
纪维洲脑子冒出想法时,手指已抚上谢微星的脸颊。
alpha的皮肤不似Omega般细腻丝滑,略显粗糙些,面部线条轮廓硬朗。
摸一下。
就摸一下。
熟料,跟前熟睡的Alpha睁开眼睛,眼底闪烁着几分疑惑看他。
纪维洲蓦然见她睁眼吓了一跳,隔着月光四目相对,他差点没魂飞魄散,那些多愁善感瞬间被杀死在摇篮里,他脑子一瞬间脑子清醒,感性彻底把理性压制得死死的,他跟见鬼似的跌跌撞撞跑回病床,钻进被子埋在里面装死,心如擂鼓,一分一秒度日如年。
完了完了!谢微星会怎么想?
她不会察觉到什么吧?她她她……
一秒。
两秒。
三秒。
……
十秒。
背后没任何声音,他额头细细密密冒着汗,慌乱得不行。
又过了好半晌依旧没任何动静,他缓缓松了口气,从被子里钻出来透了口气。
等明天醒来,就当做不知道,全部当做不知道。
没错,就是这样。
谢微星没睡着。
她认床,很难迅速陷入深度睡觉。
纪维洲唤她,她听到了。
唤的几次,她全听到了。
她一开始只以为他想恶作剧,想聊天,可却没想到小兔子蹑手蹑脚过来蹲在她床边,当他指尖抚摸上她的脸时,军人的警惕性让她下意识睁开了眼,隔着月光怔怔看着他眼睛里晶莹悲伤的眼泪。
那一瞬间,像有什么轻轻撕开了一条口子。
谢微星看着落荒而逃的纪维洲,下意识要掀开被子追上去问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
可是在拽住被子那一刻又顿住。
她过分聪明又过分理智,五指紧紧蜷曲起来,粗重的呼吸逐渐舒缓,潜意识警告自己不能过问。
她重新闭上眼睛睡觉,逼迫自己将今夜发生的事情全部忘记。
像一颗石子扔进湖里。
泛起的圈圈涟漪,又很快恢复平静。
她无意深究。
也不能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