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了朝堂上不会太平,却没想到已然发展到敢当面给皇上下马威的地步,甚至除了魏光峥外,连个敢唱对台戏的人都没有。
有点难办啊……
年轻的帝王沉默了片刻,似乎对他们夹枪带棒的话感到困扰,良久才不急不缓道:“皇叔关爱朕,是朕幸,君臣相辅相成,为国幸。”
“只是…”他收敛了笑意,语气依旧平缓温和,却给观者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家宁则国安,国宁则家安,二者虽密不可分,但绝不可混为一谈,否则家中有异必乱国,还望诸位大人牢记于心。”
“朕既身为天子,定不会允许此等乱事发生。”
他说着站起身,虽身处高位俯视众人,却深深地弯下腰,冲着众人行了个揖礼。
礼毕后,他再度将背脊挺直:“朕经事尚浅,历练不足,却也自认并非天资愚笨,亦或是放荡、荒诞之人,还望诸位大臣、叔伯相信,朕定当不负为帝之责,也必然牢记诸位的为国之心。”
一番话谦卑之余,亦表明了他的态度。
蔺墨澈不指望他这番话,能让司马怀之流胆怯,威信需要经年累月的成绩与名望累积而成,并非说说空话就能得到,他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现下他想要的只是摆明态度,让朝堂中摇摆不定之人,意识到新帝的决心与想法,以及新帝能带给他们的机遇。
他不是没想过简单粗暴一点,动用手中握有的权利,直接杀个人以儆效尤,再不济就多杀几个,反正这只是个游戏。
可念头仅出现片刻,就被他否决了。
即使这仅仅只是个游戏,也不代表他可以放任心里的恶劣因子,否则他终有一天,会忘记自己本来的模样,他就再也不是他自己了。
他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自己,更何况暴力与强权,有时并不是事情的最优解。
望着再次跪倒一片的朝臣,蔺墨澈心情不错地坐回龙椅。
“众爱卿平身,继续议事吧。”他说着,向着脸色难看的司马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