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清香,裹挟着冬夜的一抹凉意,飘然而至。
那熟悉的脚步顿然停止在大床边上。
沈柠柠于昏暗之中,倏尔提起了一颗擂鼓般的心。
屏息聆听着身后。
就连假寐的睫毛都不敢动一丝一毫。
窸窣细响,倏然抚在耳膜,
接着,身上便被轻轻覆上了一床柔软的锦被。
沈柠柠本能地颤了一下身子。
心跳愈加疾速。
仿若要跳出来般。
身后却忽然一片寂静。
沈柠柠愈加慌乱如斯。
须臾,身后终于又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好似往对侧那张榻子的方向款款踱去。
少顷,就听到榻子处传来身形躺下的声音。
盛承煜他……睡在那张榻子上了……
沈柠柠暗暗吁了一大口气,松开了方才紧绷着的所有神经。
在漆黑的空间里悄然睁开了双瞳,长睫徐徐眨了几下,理了理方才的事,才又阖上了眼,强迫自己入眠。
许是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盛承煜,虽说没有与她同床,但也还是令沈柠柠好一个凌乱。
即便屋内灭了所有烛灯,她依旧不敢回转身,僵着整个身子,一动不敢动,被压住的另一侧,都要麻掉了。
数着更漏声,一直数到了子时三刻,才被极度的困倦打倒。
谁知,刚一进入梦乡,她就做了一个与盛承煜极尽缠绵的……春梦!
然后,她醒了。
呃……
这……
这……
着实是羞羞到家了。
在黑暗的空间里,她一身薄薄的香汗,扑闪扑闪着难以置信的瞳子。
嗓间漫延着干渴之感。
怎么办。
她想喝水。
一刻都不耐。
悄然向着对侧榻子处瞥过视线,隐约可见,好似盛承煜正在睡着呢。
于是,沈柠柠轻轻下了床,蹑手蹑脚地到了桌几前,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茶。茶水有些凉,她也顾得不什么了,想着赶紧咕咚咕咚喝下去解渴。
没成想,欲速则不达。
她的小手因着过分紧张,茶水都要入口了,却一抖,几乎整杯茶水都撒在了胸前。
即便是在没有掌灯的卧房里,依旧能清晰地看到浸透了水的洁白里衣勾勒出了惹眼的旖旎风景。
这时,身后传来榻子咯吱的声音,霎时拨动她了的心弦。
她猜度着,安王殿下是被她的声音吵醒了?
吓得沈柠柠慌忙蹲下去,躲在了桌子另一侧。
偷偷瞄向榻子处,好似方才盛承煜只是翻了身而已。她才悄然松了一口气,轻轻猫着纤腰赶紧溜回了大床上。
一把扯过锦被,面朝里,紧紧裹住脖子以下。就是身前的里衣是浸水的,不太舒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怕吵醒盛承煜。
凛夜深深。
雕栏玉砌的安王府,那般沉睡着,静寂如斯。
唯有卧房里榻子上那英俊的殿下,辗转反侧,一双墨眸在昏暗中依旧幽幽如星。
**
翌日。
当沈柠柠醒来时,却见对侧的榻子上已空无一人。
恰采薇端着洗漱的盆子进来,便问道:“采薇,殿下去哪儿了?”
采薇一边侍候着沈柠柠洗漱,一边回禀道:“殿下约卯时就起了,与凌侍卫匆匆出了王府,定是有何要紧事。”
瞥了瞥那边的榻子,采薇又笑道:“只是,奴婢瞧着殿下眼睛下稍有些许乌青,想必没怎么歇息好。守着一位如此貌美的王妃,躺在榻子上遥遥相望,若是殿下真能安然入睡,那还真就证明殿下的病没有治好呢。”
沈柠柠从铜镜里嗔了采薇一眼,“你呀,也就在我面前说说这话了。你可定不敢在殿下面前说了。”
采薇笑得差点掉了手中的檀香木梳,“还是王妃了解奴婢。奴婢哪敢在殿下面前乱说一个字。这王府里头,也就郑管家与凌侍卫敢与殿下说点什么了。”
管家郑修匆匆敲门而入,禀告道:“王妃,那个……钟离统领急着求见您。”
沈柠柠微微一顿,“他有何事?”
郑修道:“好似为了他的父亲兵部尚书钟离辉的事。”
沈柠柠疑问道:“他父亲的事,为何找到了我?”
郑修略一思量,回禀道:“昨夜,钟离辉被殿下给抓到刑部大牢了。”
沈柠柠惊怔了一瞬,但很快又冷静了些许,“殿下绝不会无缘无故抓人。你知晓殿下是因着何事抓了钟离辉?”
郑修道:“钟离辉身为兵部尚书这几年,每每战事称病逃避,懒政渎职,兵部私吞给各个州镇驻守兵丁的抚恤银,导致了数以千计的得病兵丁得不到及时医治而亡,军需后勤毫无任何保障,扰乱军心。王妃要回绝钟离统领么?”
沈柠柠斟酌了一下,“你让他稍等,我这就过去。”
郑修颔首领命出去了。
等着采薇给沈柠柠梳洗完毕,她便起身到了前厅。
钟离澈一见沈柠柠,急忙上前一拱手,“安王妃,事出紧急,臣只能过来叨扰了。安王殿下不分青红皂白便将臣父亲投入了刑部大牢。任何人都不得见。”
沈柠柠掠着钟离澈,淡淡道:“钟离辉是兵部尚书,安王殿下绝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他。定是他此前积攒了太多劣迹,才等到殿下忍无可忍动了手。”
听及此,钟离澈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眸看向沈柠柠,“柠柠,你是在忌恨我那日透露了你脑子早已恢复之事,才如此这般说么?若是如此,我跟你道歉。眼下我父亲身在刑部大牢,无论找谁都不得见。无奈之下,我只能前来求你出面去刑部大牢救出我父亲。”
沈柠柠瞥了一眼钟离澈,而后道:“钟离统领以为我是谁?我有多大的权力能干涉刑部之事?安王殿下的政事与军务,我不懂,我管不了,我也没有资格管。虽然,关于我阿娘以及楚氏一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