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有句话想亲口问问你父亲,但眼下的形势,我还是不给安王殿下添乱了。”
钟离澈怔诧地看着沈柠柠,“柠柠,钟离家与楚家与相府皆曾是世交,我父亲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无论出于哪一方面,你皆应搭救我父亲吧。你若是真的是因为我将你脑子早已恢复的秘密公之于众而忌恨于我,那我现在就给你跪下道歉。”
说着,钟离澈便噗通跪倒在地,“恳请安王妃不计前嫌搭救世交长辈。”
沈柠柠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此时,就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淡淡声音,“拿那所谓的世交情谊绑架安王妃,钟离澈,你是嫌钟离家消失得慢了。”
话音落下,颀长的人影已踏进了前厅。
沈柠柠循声望去,见是盛承煜执着那把矜贵的宝剑款款走过来。
他怎的在这个时辰回来了?
钟离澈惊怔着站起身来,他也并未想到盛承煜会突然回来。稳了稳心神之后,他从身上拿出一块金牌子来,“钟离家护驾有功,有陛下亲赐的免死金牌。安王殿下如何针对钟离家,也绝不敢杀钟离家一人。”
盛承煜淡淡掠过钟离澈手中的那块免死金牌,语气无一丝起伏道:“钟离澈,你莫不是忘了还有‘生不如死’这四个字吧。”
而后,他转身牵过沈柠柠的小手就款步而出。
沈柠柠怔道:“殿下是带我去哪儿?”
盛承煜:“刑部。”
沈柠柠一顿,忙又道:“殿下,我不问钟离辉也可以的,不打紧。”
盛承煜没有说话,径直将沈柠柠抱上了马背,他也随即翻身上马,策马疾驰奔向刑部。
此骏马为一等一的战马,铁蹄极快,一刻钟之后,刑部便到了。
沈柠柠坐在高高的马背上望着离着地面的高度,打怵地叹了声。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呢,身子倏然一轻,便被盛承煜稳稳抱下了高头大马。
此时,刑部衙门里头传出来几声毛骨悚然的惨叫,沈柠柠吓得一哆嗦,循声方要往里瞧着。
却被一双大手迅捷地掰转过了身子。
新任刑部尚书顾宗绍刚好迎出来,见盛承煜冲着他递了个眼色,他立马了然了,匆匆转身进去,低声对刑部的衙役们吩咐着什么。
随后,就见刑部的衙役们开始将大堂里正在用刑的犯人拖了回去,将全部刑具收了起来,又将刑部大堂快速地洗刷干净,不留一丝血迹,油光锃亮的,好似新的一般。
而后,还有数个衙役专门去了大牢,打扫收拾素净,又给钟离辉擦拭了完了身上的血迹,更换上了干净的新衣。
钟离辉不禁欣喜道:“这是要放了我?”
衙役一边拆下他的枷锁,一边道:“你想多了。这只是安王殿下怕吓到安王妃而暂时为之。”
随即,钟离辉便被衙役带到了刑部大堂。
一切办妥之后,顾宗绍便到了刑部门口,向着安王殿下点了下头示意。
盛承煜便又轻轻转过沈柠柠的身子,携她一起款款步入了刑部衙门。
等到了大堂,沈柠柠一眼便看到了正站在那里茫然着的钟离辉。
顾宗绍屏退左右,也悄然退了出去。
空旷的刑部大堂里,只剩下了盛承煜、沈柠柠,与钟离辉。
嫡子没见到,反倒是见到了沈柠柠,钟离辉狐疑道:“不知安王妃突然见我,所为何事?总归不是为了救我吧?我瞧着不像。”
沈柠柠走近前,郑重问道:“我还是叫你一声钟离伯父。请问当年,我阿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是否知情?你又是否听到过什么风声?”
钟离辉打量着沈柠柠,“若是我告诉了你,你就会让安王殿下放我走么?”
沈柠柠摇了摇头,“我问这个问题,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若是你不想告诉我,那我就走了。仅此。”
说完,沈柠柠便转身往外走。
钟离辉在后面冷哼了一声,“你这性子倒是像极了你的阿娘。所以她死了。而害死她的人,你永远不会想到的,更不会查到的。”
沈柠柠顿住了脚步,余光往后侧了侧,唇瓣伤心地抿了抿,又再次提步迈出了大刑部大堂的门槛。
盛承煜骤然凌厉的眼神盯着钟离辉,对顾宗绍道:“不是钟离家有免死金牌么。那好。自今日起,什么都不要问钟离辉,他要说什么,也一律不听。先让他尝遍刑部新出的所有刑具。既然他不说人话,不想当人,那本王就满足他的心愿。”
顾宗绍颔首领命:“是,殿下。”
钟离辉脸色惨白地被衙役硬生生拖了下去,方才待他的那一瞬的客气全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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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府的路上。
看到有卖腊梅酿与腊梅口脂的,沈柠柠忽然想起从前阿娘喜欢在冬日亲自酿几坛腊梅酿,再做几小瓶的腊梅口脂。年关之前,她会带着这些腊梅酿与腊梅口脂回到楚氏大宅送给至亲们。
下了马买了两坛的腊梅酿、两瓶腊梅口脂带回了王府。
盛承煜则在送回沈柠柠之后,再次返回了军中。
是夜。
晚膳之后。
沈柠柠打开了一坛腊梅酿,倒了一小杯,抿了一小口,“哇,好甜哪。”
却完全忘记了,这毕竟是酒,是有度数的。
就这样。
慢慢一小杯。
慢慢一小杯。
慢慢又一小杯。
她喝得倒是不快。
还一边回忆着从前在相府之时,有阿娘在的日子。虽说这些都是听崔嬷嬷告诉她的,但就宛若当年两岁的她真有这样的记忆一般。那毕竟是至亲的阿娘呀。
期间,采薇帮她洗漱完了,叮嘱她还是少喝点儿,免得喝醉了。
她连连应声,却未停口。
至子夜,不知不觉间,她竟喝完了一坛半的腊梅酿。
她喝醉了。
又打开了一瓶腊梅口脂,指尖儿沾了些许,方要往唇瓣上涂抹。
恍恍惚惚地,听到了卧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