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祁然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
还好,叶初棠安然无恙的睡颜让他确定只是一场梦。
梦里发生的一切让他喘不过气,悲痛的心情仍旧环绕在心头,那股郁结始终无法散去。
陈祁然虔诚地看着叶初棠,她像是在做美梦,嘴角微微上扬,变相抚平了他内心的浮躁。
他抬起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不断在心中默念还好只是一场梦。
只是梦中的一切真实得仿佛他亲身经历了一次,偏偏事由就是叶初棠接下来的行程。
陈祁然不敢去赌这个梦是不是会真实发生,也不打算改变叶初棠的行程。而是手臂一伸,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给助理发了讯息。
陈祁然:[未来一周的工作直接推后,等我回来再处理。]
陈祁然:[紧急的让副总处理,解决不了再找我。]
从睡梦中抽离出来后,他更加不敢回忆梦里的感觉,他很想遗忘,但是那份悲痛已经在心里留下深刻烙印。
他索性不再尝试入睡,而是用目光细细打量着怀里的叶初棠。
乖的让陈祁然愈加觉得这个梦匪夷所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初棠设好的闹钟响起,他正想帮她按掉,怀里的人已经朦胧地睁开眼。
他顾不上其他,脱口而出道:“我和你一起去考察这个新项目。”
“诶?”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叶初棠对他的话感到诧异,瞌睡虫瞬间被赶跑,问道,“你不管集团的工作了吗?”
清醒过来后,她的记忆随即回笼,又问道:“不对呀,你行程表不是排满了吗?”
当下没有事情能比扫除这个梦带来的不安重要,陈祁然扯了个合理的说法:“都是些不重要的工作,我陪你去,就这样说好了。”
见叶初棠没再反驳,他起床后,动作迅速地收拾了五天的行李。
然而抵达机场,叶初棠一路上的复杂思绪使她皱了皱眉,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陈祁然低笑,“我离不开我们棠棠,不是很正常的事?”
他油嘴滑舌,但成功让叶初棠没再追问。
抵达基金会这次需要考察的地区后,他们辗转去了四五个地方。就算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山路崎岖,路途上花费的时间远大于考察。
这一路上,陈祁然始终陪伴在叶初棠身边,甚至是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
陈祁然清楚记得就是梦里的这个早上,他们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害怕梦境成真,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叶初棠,好在他前一晚就有所准备,恰好叶初棠和他说过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在进这座山时,正好看到另一边的梯田,他记得那片区域没有收到山体滑坡的影响。
于是朝她问道:“反正下午要回去了,不如带我去附近的梯田逛下?”
这个合适的理由完全可以避免去到梦中山体滑坡的区域,只要意外发生的时间过了,也就意味着一切都好了。
叶初棠点点头同意,只是出门没多久踏上泥路,她的步伐就开始免不了踉跄。
陈祁然下意识揽住她的腰,偏过头去问道:“以前一不小心摔过多少次?”
“也没几次啦。”叶初棠撇开头,试图蒙混过去。
他笑着挑眉,应道:“不信。”
他们在这片梯田散步,这种在香港不可能见到的地貌,使她每一次都会好奇张望。
但其他人没有这份闲情逸致陪她来逛。
陈祁然一边垂眸提醒着她看路,一边留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到意外发生的时间终于过去。
周围很安静,手机没有弹出发生山体滑坡的新闻,变相意味着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那场梦难道是平行世界里发生的意外?
陈祁然不知道,也不想再回忆,而是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情不自禁地攥紧了叶初棠的手。
感觉到手上的力气蓦然加重的叶初棠,拧过头来看着陈祁然,嘟囔道:“我还是觉得你这几天好奇怪。”
他没有否认,只是晃了晃他们交握着的手,说道:“因为我不放心,想以后都陪你来。”
“你真是……”
她有些无奈,但内心甜滋滋的。
“辛苦了。”
陈祁然不敢提及任何与那场梦有关的事,更没有勇气提及“意外”二字。
他打算独自去消化那场梦。
叶初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只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好吧,确实是挺辛苦的。”
他们这才往计划建学校的那块地走去。
下午返程时,就算坐在车内,陈祁然也还是紧紧握住叶初棠的手。
她感觉陈祁然这一路上比起过往都要黏她,但是这一次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抬起另一只手,覆住手背,轻声道:“我还是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陈祁然没有认同她这句话。
飞机升降,他们终于回到香港。
看着回家时途径青马大桥的夜景,油然升起的安心感让陈祁然彻底放松下来。
他把叶初棠揽进怀里,说道:“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去接旺财。”
“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我。”
她带着兴奋入睡,注定第二天早早醒来。
抵达犬舍后,工作人员算好日期把旺财的笼子放在进门就能看见的位置。
小柴犬在气势上与体型有极大反差,从笼子放出来后一直在叶初棠的脚边拱来拱去。
陈祁然看着它笨拙的动作,笑着打趣道:“它挺聪明的,知道在这个家该讨好谁。”
旺财虽然活泼,但是天生温顺。
陈祁然一手牵着叶初棠,再稍微俯身,用另一只手抱起旺财,掂了掂:“我们回家。”
在车上的时候就感觉到旺财不怕生,到家后陈祁然把它放到地上,便好像发条玩具一样冲进客厅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