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姗刚出口便后悔了,如此做出头鸟,恐是会被记恨了……
梨元香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仿若满脸无趣的摆了摆手:“罢了,各位请回吧,我们梨香园现在已不缺打杂的了。”
此言一出,满院贵女皆是一愣,随后狂喜,有几位甚至喜极而泣。
虽说她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这般在人前唱戏,真的是……丢了大脸。
这般情绪多变,看的梨元香面上有一丝不舍,多好苗子啊,可惜不能带回去调教调教。
众女感激涕零地道谢离开,唯有赵静姗原地踏步不肯走。
“赵小姐可是有事?”
赵静姗抱过丫鬟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放到桌上:“多、多谢郡主月前在普华寺出手相助,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希望郡主不嫌弃。”
旧事重提,箫牧不会又生气吧?
梨元香侧头看向箫牧一脸讨好,箫牧则冷声道:“道谢不必,只是莫要再起害人之心。”
冷汗瞬间爬满了额头,赵静姗慌忙跪下原地请罪:“原是静姗不知天高地厚,此后定然不会了!”
“好了,快起来吧,”梨元香起身将你扶起来好奇道,“原来你想害我啊?”
赵静姗一脸害怕又想跪下去,梨元香忙拉住她:“别跪,我就是想知道你做了什么?”
赵静姗面色通红,尴尬又懊悔:“我、我偷换了殿中的供香,想……”
她看了看箫牧的脸色,声音似蚊:“想让你们不吉利……”
梨元香:……
哈?就这?
不是她瞧不起人,就这害人的手法,戏本子里都不屑写,太低级了些!
“你不知道……王爷用的香都是专人置办的吗?不会用寺里的香。”
赵静姗一脸茫然地抬头:“啊?”
梨元香被逗乐了:“不怪你,这礼我收下了,以后咱们恩怨两清。”
赵静姗忙又施了一礼,面色似有纠结,半晌匆匆留下一句:“郡主小心孙小姐。”说罢便跑的没了影儿。
孙小姐?这又是哪……哦,想起来了,便是当日第一个来小宅请罪,也是跪的最久的那个。
梨元香蹙眉,不会又要害我吧?
箫牧捏起一块核桃递到她嘴边,看她吃下才开口:“莫担心,我已派人跟着她们了。”
梨元香闻言点头,真不错,箫牧真不错。
两人正说着青林握着剑进来,见到梨元香愣了一下行礼:“见过郡主。”
梨元香抠着手指看了看箫牧,自从册封郡主之后王府的人就不再叫她王妃了,但态度依然恭敬。
箫牧知她疑惑也曾解释过,若王府之人只知王妃不知郡主,外人自然闻风而动,那这个郡主之名又如何能落到实处?
“王爷。”青林凑近了些,“属下有话要回。”
梨元香起身要离开,箫牧轻笑的拉住她顺势将人圈在怀里:“有什么不能听的。”
青林面上有些纠结:“王爷,不太合适……”
还未说完他看到箫牧的脸色便噤了声,一咬牙闭眼扬声道:“回王爷,上次在宁王府对郡主出言不逊的那群小姐家中父兄都已经被收拾过……”
“住口。”
箫牧侧头,两相对视,梨元香眼中略有一丝迷茫:“是……因为我吗?”
“不……”箫牧刚出口便停了声,看着梨元香的眼神着实撒不了谎,忍不住轻笑低头,“嗯,是因为你。”
竟真的因为这个,梨元香“啊”了一声:“这……不是都惩罚过了吗?”
说的是学戏之事。
“不够。”一阵风吹过,撩起她鬓边的发丝,箫牧带着她进屋边走边道,“香香可是不喜这般?”
倒也不是不喜,有人替她出头自然是好的,只是……
“那他们以后报复的话不是会来找我?”
箫牧:……
他一时语塞,抿唇到:“他们不知是我所为,便是知道也不敢来找麻烦。”
那便好。
梨元香点了点头:“多谢王爷替我出气,王爷真好。”
她可没有太多的善心,今日放过那群小姐不过是不想交恶罢了,一群姑娘又打不得。如今有人替她们受过简直再好不过了,既是父兄,那便是比姑娘们皮糙肉厚些的,当真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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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赵静姗满面喜色的回府,抬头瞧见头上包的严严实实的赵御史满面震惊:“父亲你怎么了?”
赵御史欲哭无泪,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你又去做什么了?”
御史骨梁极硬,便是浑身疼痛也还是坐的笔直。
赵静姗瞧着他的模样蹙了蹙眉,奉上一盏茶轻声道:“去和硕郡主那里请罪,父亲,郡主当真脾气好,一点都没有为难我们!”
恨铁不成钢的瞥了自家女儿一眼,赵御史心中狂怒:没有为难,那我头上的伤倒是哪里来的?!
他抿了口茶垂了垂眼睫:“你二哥也受伤了,若是有空……”
“什么?!”赵静姗猛地站起来,“二哥受伤了?伤势如何?可看了大夫?我去瞧瞧!”
赵御史口中的话憋了回去,无声叹了口气。
自上次动手打了静姗,这丫头便与他隔了层布一般不同往日亲近。
他张开手掌缓缓翻转,手心手背皆是肉,静雯当年入宫是无奈之举,宫中难熬,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给过她什么帮助,如今为了府里的事连累了她,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用。
静姗年幼,因着对静雯的愧疚,自己从不曾约束于她,现下才养出这般性子,心性不坏可太过容易相信人,京中贵女哪位没有几个心眼子,如今这般,以后是会吃亏的。
赵御史想到赵静姗方才的话微微蹙眉,和硕郡主……
“来人,小姐回来后让她来我书房。”
“是,老爷。”
赵御史摸着额头“嘶”了一声,战王下手果然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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