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说,郡主娘娘府里的茶可不是谁都能喝的,也不是谁去了都给喝的。听闻好多官中的人想要登门造访,都吃了闭门羹呢。”
这些年也看得出来,郡主虽有个名震朝堂的国公父亲,可乔府上下却不事张扬,甚至可以说是异常低调,完全没有要在朝上争一争的样子。若非如此,想必我们白家也不会像今日这样,能与乔家往来。
苓楚神色如常,过了一会,缓缓开口:“我听说,前几日,郡主娘娘赏了你一把檀木琵琶。”
“姐姐的消息可是乌龟传的?也太迟了些!”我玩笑道:“半个月前的事了。如今我几乎日日苦练,将来可是要交差的。”
她有些犹豫:“那......不知可否一观?”
我爽快答应,取来琴包。
苓楚抚过琴身,轻声道:“果真好琴,妹妹得之幸矣。”
说罢,抬眼看看我。明眸善睐,露出几分羞色。
从前也未曾见过她对乐器流露过兴趣,如今也不知怎么了,我只当是对郡主所赐之物好奇。
我看出她眼里的羡慕,便道:“姐姐可愿抚奏?我洗耳恭听。”
苓楚微笑推道:“我琴艺不精,还是不献丑了。”
“妹妹在练习什么曲目?”
“《昭君出塞》”我答。
她神色微讶:“怎么是这等悲凉之作?”
“郡主娘娘点名要听的。”说着,我习惯性地抱起琵琶试了几个音,调了调弦轴。
“哦......”她沉吟片刻,柔声道:“凌翾,郡主娘娘好像对你青眼有加呢。”
我不明就里,想了想,说:“许是因为上一辈的情谊吧。”
母亲和郡主娘娘虽然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但她们能以琴曲相交,维系至今,这样的友谊,也是雅事一桩吧。
苓楚话锋一转:“话说回来,这茶可是岳麓茶?”
我点头道是。
她又叹道:“也不知他们二人如何了,路途颠簸,他乡异客,未必住得习惯,求学也是不易的。”
“姐姐,你说为何他们男子就可以上学堂、考科举,我们女子却只能在家里绣花练曲呢?”
苓楚被我问得一愣,旋即摇了摇头:“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啊。”
我有些不解:“可是,自古如此,便是对的吗?”
苓楚抿了抿嘴角:“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世界给了我们不同的角色,我们便只能照着这角色演下去了。”
是啊,出身天定,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转念一想,你我虽是女子,不能像男儿一样做一番事业,但生在这样的人家,总比生在市井乡里好多了,还是莫要自叹自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