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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飘零水自流(1 / 2)

过后的几日并无异动,日子依旧平静,母亲仿佛忘记了一般,并无意向我提起那桩婚事。

我也一切照旧,哥哥下学时便缠着他教我些男儿们学习的东西,哥哥上学时,我便整日闲散于闺阁之中,偶尔出外与苓楚相邀游乐,大多时候还是在各自家中做些女儿家百无聊赖的活计。

这日清晨,天已大早,哥哥也不必去书房,便留在家中同我练字。

我们练字总是要有些由头的,譬如按类别分类,可以是按动物、植物、地名或是其他的一切事物,总之是要有个框架的。

墨珏曾跟我们一同写过一回树的种类,写到一半,丢下笔愤愤问道:“你们俩是怎么发明出这样一种练字的方法的?练就练吧,还要绞尽脑汁地去想,我这手上动着,脑子也一刻不能停,真是劳神费力,不过你还真别说,这样练字总比学先生那样按偏旁部首练习舒服多了,竟也不觉得只是磨人心性的体力活了。”

我颇感自傲:“那是自然,本姑娘想出的办法能和那一成不变的教书先生的死脑筋一样么?”

墨珏只得默默摇头,即便我这般“不敬师长”,到底也偷偷学了去。

哥哥却是铁面无私,直直戳我痛处:“这法子确是凌翾想出来的,只是什么自矜的话便先放放,原是她耐不住性子,不愿安安静静按规矩练,偏要起这些幺蛾子。”

我装傻充愣的法子自是也有一套的:“幺蛾子是什么?蝴蝶么?蝙蝠么?”

哥哥坐定乾坤,仍保持着最最端正的写字姿势,专注于笔下,目不斜视,嘴唇微张,轻吐两字:

“是你。”

我见他丝毫不肯让我,不觉恼起来:“你才是幺蛾子呢!”伸手便要抢去他手中的笔。

谁知他左手一个出其不意,一下将我伸出的左手牢牢攥住,我动弹不得,碍于墨珏在一旁又不愿乖乖就擒,当即用上执笔的右手,谁知凌骁眼疾手快放下右手的毛笔,一把抓住我的右手,送入左掌中将我两只手一同牢牢锁住。

凭我如何拼尽蛮力、垂死挣扎,竟不能在这严丝合缝的牢笼中挣得一丝缝隙。

他用力又巧,手里有分寸,攥得我并不疼,且框得又稳,便是这样闹腾,我手中毛笔上乌黑的墨汁也并未溅到他手上分毫。

凌骁一脸如来攥住了孙大圣的悠然自得姿态,连发髻后头都仿佛要生出金灿灿的佛光来。

囹圄中的我不解:不知何时,凌骁的力气变得这样大了?

是在他去上学的时候偷偷学来的?

还是在他和墨珏等一干少年在马场策马扬鞭时练出来的?

抑或是他本就有这般天生神力,只是从未在我面前显现过?

只一点,我渐渐明白,随着十五载年月更替,我们都不再是总角孩提了,他是男子,我是女子,我们越来越不同了。

就像哥哥可以去书房上学,而我却只能请来先生在家授课;开了蒙,识完差不多的字后,哥哥除了依旧上书房上学外,又多了马场骑射一门课程,而我则告别了启蒙先生,从此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做我的闺阁小姐,整日与针线女红为伴。

奈何我是个坐不住的人,父亲母亲又一向娇惯我,对我甚为开明,准许我读更多的书。

我自知自己比寻常人家的女儿得到的更多,便格外珍惜这样的机会。

七八岁时我跟着哥哥的进程,哥哥在书房学了什么,回到家里便被我痴缠着追问,之后便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悉心教导,将他所学一一传授给我。

十一岁起,始读四书。

小小年纪仍有许多不认识的字,哥哥懂的终归是比我多些,二人都不会时便去问父亲。

我有时性子急躁,自己守着一件事最易没了长性,写字这等枯燥之事更不必提,但只要和哥哥一起,不论做什么事,都变得有趣起来,不觉得累,不觉得无味。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哥哥那许多奇巧方法的功劳。

记得儿时,我们所识之字都还少得很,遇见的许多字都要靠猜的。哥哥便教我一个巧宗,堪称猜字一绝。

那时我们不过才五六岁的年纪,因为捉迷藏玩儿,我躲到了娘的卧室。自以为哥哥断不会找到这里来,又被娘妆台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就踩着圆凳爬上去看。

看见一个放在最里头的我不曾见过的小木匣,虽不是最漂亮的,却也简单精致。

我拿起,仔细端详,那匣子想是有些年头了,虽看得出是个精致物件,却也难免磕碰划痕。我试着打开,竟然一下就开了。里头只有一大一小两个锦囊。

我打开小的,里头只有一片薄薄小纸。

上头写着“凌玗”二字。

“凌”字我是认识的,跟我名字里的是一样的。

就在我为“玗”字不解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我赶忙回头看来者是谁,生怕母亲发现我乱翻东西,斥责与我。

却看见哥哥走了过来。

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差点从圆凳上掉下来。

哥哥赶紧跑过来抱住了我,两个小小的人儿,虽说重量不相上下,但他到底比我结实些,我这才免受一摔。

我忙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哥哥,问他那上头的字念个什么。

他接过,先是问我从哪来的,我一一说明,他才说:“是念‘于’吧!”

正当我惊奇于他识字之多,他却突然说:“见到不认识的字就看半边,我猜的!”

接着,哥哥就催促着我赶紧放回去,不然娘发现了定要打我手心。

我还没来得及看另一个大些的锦囊,只得乖乖将纸条放回小锦囊中,锁好盒子,退出房门去。

为了求证这字是否真的念“于”,我推着哥哥的胳膊:“哥哥,我们去问问爹爹吧。”

哥哥想了想,说:“不行,问了爹爹,万一他发现我们乱翻东西了怎么办?”

我想了想,觉得不愧是哥哥,我竟然没想到,说:“啊,那怎么办?”

哥哥认真思考了一会,说:“我可以去问问翁公,或者问问先生。”

最终那字,也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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