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观察洛都的风采。
确实同她曾见过的许多其他凡人城市有所相似,又各有不同,比起刚来到洛都城时,看见的忙碌行走的人们,此刻见到的人似乎也闲适了许多。
离开权贵所住的城区,路边还能偶尔见到小摊贩,偶尔笑着同路过的人打着招呼。
少沄走到路边一个小姑娘摆的摊子旁边蹲了下来,筐子里头有序的放着一枝一枝的莲蓬,看见少沄过来,小姑娘笑的开了花。
“姐姐要试试吗?这都是我早上起来自己去摘的,可好吃了。”
小姑娘笑着从大筐子里仔细挑出了一枝饱满的莲蓬,递给了少沄。
还没等少沄接过,她身后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莲蓬接了过去,从里头取出了一颗莲子,略带生疏的剥开了莲子的皮,递到了少沄面前。
小小白色的莲子躺在卫临风手心,在少沄的眼里,那只手竟比莲子还要白。
抬头看了一眼卫临风,少沄将莲子从卫临风手里拿了过来,匆匆放进嘴里,也没说好吃不好吃,直接从卫临风手里抽过了那一枝莲蓬。
“我买一枝。”少沄将小姑娘说的一枚铜子放进了她的手心,就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在心中暗地啐了自己一句,从来都是自己调戏别人家的小少年,今日竟被一个二十几的少年调戏了,且自己还反应不过来。
她听到身后的人明显笑了一声,更不想理他了。
少沄边走边看,很快就走到了东市的石牌下,这附近摆摊的人已少了许多。
只是东市她曾来过许多回,哪怕只是来寻人寻物的,这会儿也不想进去走走了。
没等她转身离开这条街巷,少沄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语气还有些委屈。
“少沄姑娘!”卫临杨前几日寻少沄遍寻不见,还以为她不曾告别就已经离开洛都了呢,这会儿好不容易见着了,卫临杨疾步跑上前拉住了少沄的手。
只是才拉住就被一个人给扯开了。
“临杨你既快要说亲了,就该将平素的行止放的稳重些,据我所知,成阳侯夫人似是并不怎么满意这门亲?”
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参谋,结果一句话未说就被自家哥哥挡了回来。
“我这不是怕卢姑娘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离开吗……”卫临杨看着自家亲哥的架势,自觉地将称呼改了回来。
“我若是真要走了,也定会去同你告别的。”少沄郑重的看着卫临杨道。
从离开族地到如今,这位卫小公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帮了她许多,不论如何,她也将他看做朋友,不告而别这种事,从来不是她的作风。
卫临杨扬起了笑容,“成钰被她父亲拘着不让出门了,我这里还得去盯着宫人去准备好些东西,若不是前几日祭月宴出了事,我定自己去猎雁。”
说到后边,卫临杨声音小了起来。
少沄大致能猜测到,驭凰宫变成废墟,且申后死在火中,哪一件事都并非小事,即便统统推到海族身上,也不是什么能够简单就搪塞过去的事情。
更何况那位天子还用着海族的东西,恐怕对于此事会气得不轻。
她躺了三日不知晓情况,但是都城里头的其他官员恐怕此时都只会选择明哲保身,此刻便是谁出头谁倒霉。
难得卫临杨这会儿还敢跑出来。
望了卫临风一眼,少沄索性约了几人明日小聚,卫临杨这才又跑进了东市指挥着不远处的宫人搬着什么物件。
“申后骤然崩逝,临杨的婚事只怕要暂缓。”
卫临风望着远去的卫临杨的背影,突然开了口。
少沄当然知晓此事,对于这事,她对卫临杨是稍有些愧疚的。
两人走到了汉明湖边上,虽然离祭月集会过去不过几日,然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今洛都城里人人自危,湖边和湖上几乎没什么人,就连平日里载人过湖的艄公都只剩一两个。
她跟着卫临风一路走来,甚至听到了如今天子德行有亏,才会祭月中断,天降大火,烧死王后以示警戒的传闻。
而这些事情发生在凡界的国都之中,只怕王城的气运都会随之减弱,若是下一代天子仍是不理政事,恐怕离改朝换代也就不远了。
回城的路上,卫临风在少沄身后停了下来。
“你在担忧别的事?跟在你身边的那两个孩子呢?”
少沄转过身看着卫临风,“你想知道?”
她迈步上前,仔细的观察着卫临风,想起方才此人才戏弄了一回自己,忍不住想戏弄回去,眼中带着笑意,她问道:“后面的事情只有我们一族的女婿可以知道了,你一介凡人,且做好准备了吗?”
卫临风丝毫没有窘迫的表情,且称得上是从容不迫的看着少沄。
“姑娘想知道?你下一次来洛都城便能知晓了。”
少沄没想到这人这般没意思,转回身继续往前走,“我是来寻我兄长的。”
后面的脚步声跟了上来,声音沉稳,“姑娘来寻兄长?同那些人有关?似乎姑娘已经有线索了。”
少沄突然停步,又一次转回头看着他:“你有时候可以不这么直白。”说完少沄转回身往城里方向走。
本想在白日里解决严冰的事情,少沄被卫临风拖着一直到了傍晚,就连晚间的用餐也是回到了沉玉阁随意点了些吃食。
吃完晚饭,卫临风却又带她来到了东市附近的一家茶馆。
只是如今夜深,茶馆早已关上了门,里头点着一枚昏暗的蜡烛,大概是猜到他们快到了,里头的人正巧开了门。
开门的亦是个熟人。
“你们来的且有点晚呀,那位严兄等的可是头都快秃了。”
计夜开了门探出一个头来,“我这茶馆可没有他要的酒,他都快把自己的头发拔光了。”
这会儿少沄还能听见茶馆里隐隐传出来小声的抱怨声,“这里怎么能没有酒呢??”
进去之后果然看见一个壮汉烦躁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手肘撑在桌面上,坐在一楼大堂的角落里,计夜还好心的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