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沉翡把终于剥好的橘子分一半给他，“谢谢你，作为我们友谊的桥梁。”
陈嘉荣简直忍无可忍。
后悔前来，更后悔上楼来找许沉翡。他站起来，向她道别。
许沉翡默默感叹，他甚至仍不忘道别。
不过她没有立刻放他离开，而是说：“我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陈嘉荣终于意识到原来他们还没有交换联系方式，便报上一串数字，“手机号码，微信一样。”
许沉翡输入进手机，提醒他，“记得通过。”
他颔首，算作答应。
许沉翡眨眨眼，“再见。”
陈嘉荣不愿再多待一秒钟，立即离开展览。
等坐进车内，才想起今日之所以会答应来观展，是为与赵启桓联络感情，结果忘个一干二净。
算了。好在打过招呼，等拍卖那日，再买他的画罢了。
调整好心态，他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答应下来，但表情很怪异。
他忽然察觉手中还握着那半个橘子，镇定地摘下一瓣塞进嘴里，酸得倒牙。
陈嘉荣恶狠狠地咀嚼橘瓣，心想：许沉翡最好也把这个酸橘全部吃掉。
陈嘉荣通过她的好友申请时已经很晚。
晚到许沉翡已经喝完睡前必备的红酒，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许沉翡在纠结是否要主动和他打个招呼，或者明天早晨起床，告诉他自己昨晚已经睡了。
但那头却率先发来消息。
一个橘子的emoji。
许沉翡随手回了一个问号。
对方再次回复一个头顶部分是蓝色的、嘴巴微张嘴角向下的emoji表情。
许沉翡一方面觉得看图说话是她五岁时习得的技能，另一方面实在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甚至去查找emoji表情意义对照表，仍然不解。
于是再次回复一个问号。
陈嘉荣这次终于好好说话，问她：“你没吃橘子？”
许沉翡回想了一下，他说的大概是那个停顿多次才剥完的橘子。
她回复：没有。
陈嘉荣发来一串省略号，紧跟着一句：“如果明天你收到一筐橘子，别太意外。”
许沉翡现在能够结合上下文猜测那两个表情的意思了，“橘子不好吃？”
陈嘉荣：酸得要命。
许沉翡：你吃了？
陈嘉荣：不然怎么会知道酸得要命。
许沉翡：全部都吃了？
陈嘉荣那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过了一会儿，收到他的回复：嗯。
许沉翡忍不住发语音吐槽，“我不知道你有自虐倾向。”
陈嘉荣仍然回复文字，“我怕大小姐您哪天问起，得知亲手剥给我的橘子被扔掉，朝我发火。”
既已经发过语音，许沉翡也懒得再打字，“我没有那样刁钻。”
陈嘉荣：或许吧。
许沉翡认为这话题不适合继续进行，便问道：“为什么这么晚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抱歉，有点忙。”陈嘉荣已将消息发来，聊天框却仍停留在正在输入的提示上。
大概是回过消息便随手将手机放在一旁，去做其他事情。许沉翡这样猜测，便这样提问：“你还在忙？”
他简洁回复：“嗯。”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时间，许沉翡说道：“可现在是晚上十点三十七分，我原本该在七分钟之前睡觉，而你还在忙？”
她的语气里，有不加掩藏的惊讶，也有一些同情。或许真是到了她睡觉的时间，生物钟在催促她入睡，说话时声音不自觉放低放软。陈嘉荣便说：“那你尽早休息。”
许沉翡面前提起精神，“我没有在责怪你。”
陈嘉荣也终于放弃打字，语音回复道：“我知道。但你该休息了，晚安。”
人声在电流的影响下，和面对面说话时有所不同。而他在语音条中的咬字格外字正腔圆，连“晚安”两字也没放轻。
莫名的，许沉翡眼前似乎浮现他认真翻阅工作文件的样子，而不是同她几次会面皆嬉笑怒骂的陈嘉荣。
她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最终打字回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