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荣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容我提醒,现在是晚上九点钟。我并不认为在十二月的晚上九点钟出门散步是个好主意。”
许沉翡安静地盯着他。
半分钟后,陈嘉荣泄气,“好,我陪你一起。”
两人出门,陈嘉荣提出建议,不要走出太远,否则返回的路将是痛苦的行程。
许沉翡答应下来。
散步只为饭后消食,因此她走得并不快。
今晚无风,但寒气仍然不容小觑。她很快感到冷,却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反倒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嘉荣,“会下雪吗?”
陈嘉荣点点头,“当然。”又笑,“怎么,连你也无法拒绝冬天玩雪的诱惑?”
许沉翡不置可否,只说:“我喜欢雪。”
又说:“过得好快,我回国时还是炎炎夏日,如今已经进入冬季。”
陈嘉荣则忽然想到一件事,“这半年,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
“筹划婚礼。哪怕有专业团队,你也为此操心良多。”
许沉翡笑,“是我主动揽来这差事,你不必心怀愧疚。”
他还要说些什么,刚一张口,却觉得鼻子发痒,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只来得及转过头。
许沉翡先是一愣,再然后不禁大笑。
陈嘉荣被她感染,也忍不住笑起来,又佯装不满,蹙眉看她。
“抱歉,我忘了你脆弱的鼻子无法接触太多冷空气。”许沉翡难掩笑意,但仍然主动道歉,“回去吧。”
她转身要走,陈嘉荣拉住她小臂,“不再走走?确定你胃里的食物消化好?”
许沉翡只觉得这男人真是睚眦必报,好在她也并非很有肚量,立刻反唇相讥,“可是如果你一直打喷嚏,我也会看不下去。”
陈嘉荣语塞,终于如她所愿,打道回府。
回到温暖室内,陈嘉荣立刻去翻找纸巾,留下许沉翡一人在玄关慢条斯理脱下外衣与鞋子,走近他时,发现他鼻尖被捏到微微泛红。
今晚的陈嘉荣真实到狼狈,让许沉翡拾回同情心,问道:“没有看过医生吗?”
“看过,但鼻炎无法根治。”陈嘉荣已经习惯。
许沉翡点点头,再无话可说。
偌大房屋陷入沉默。
陈嘉荣问:“累吗?”
“还好。”
他点点头,“你可以按照自己习惯的方式度过余下的时间。”毕竟距她生物钟敲响睡眠闹钟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许沉翡不打算再和他假装客气,先是点头答应,再问他:“你要做什么?”
问完,有种不妙猜想,“你不会新婚当天仍有工作要做?”
“我没有那么热爱工作。”陈嘉荣说,“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会自在些。如果你需要我陪你说话,我当然可以奉陪。”
许沉翡觉得大可不必,“你可以自行休息。”
她准备回房间休息,临行之前,再次道谢,“谢谢你让出自己的房间。”
陈嘉荣仍说不客气,但没有立刻道别,“我听说你有睡前喝红酒的习惯。”
“……我今日已喝了太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