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应该做的事。”
一切收拾妥当,搬家的事情尘埃落定。
陈嘉荣看着衣帽间里多出的女性衣饰,不免笑了,“你牺牲好大。”
甚至没有另外准备一间房。
许沉翡沉默片刻,回应,“我不信你家里从不来客人。”
“很遗憾我没有先见之明,不然很应该买一套双主卧的房子。”
“求你,别再折腾。”许沉翡被半年内两次搬家搞得筋疲力尽,“相比之下,我觉得和你在一张床上睡觉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陈嘉荣想了想,“不然还是我去睡客房?”
许沉翡瞥他一眼,冷静微笑,“好啊。全世界都要知道许家大小姐是一个刁蛮到把新婚丈夫赶到客房睡觉的女人。”她又补充,“别忘了,我还背着一个‘委曲求全’的人设。”
陈嘉荣最终决定投降。
当晚十点,许沉翡在床旁安置的沙发中饮红酒时,不免叹气。
陈嘉荣正好踏入卧房,顿时停步,问道:“怎么了?”
许沉翡含蓄地扫视室内,直白提问:“我可以更改室内软装吗?”
“最好不要。如果这样做,你恐怕不得不再次搬家。”
“其实软装也不是不能接受。”许沉翡退一步,起码陈嘉荣的审美还算不错,或者说他请的设计师审美不错,“但是这把沙发起码可以换一换?”实在是中看不中用。
陈嘉荣颔首,“这部分你随意。”
得到允许,许沉翡终于心满意足,继续喝睡前红酒。
目前为止,一切都低于预期,除了他的藏酒。而他慷慨地表示许沉翡可以随意取用。
许沉翡显然没有客气。
她让陈嘉荣离她远一点,“不要让你身上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干扰到我。”
陈嘉荣一时觉得进退两难,这可是在他的家中。
他表情复杂地看了看许沉翡,索性靠在卧室门旁边的墙站着。
等待许沉翡何时能发现。
好歹她仍然没有丢掉自己的敏锐,很快询问:“为什么不坐下?”
陈嘉荣忍不住阴阳怪气,“怕靠太近,打扰您品酒。”
许沉翡笑了。
她的酒量向来不错,这点红酒尚且达不到微醺的效果,但确实为眉眼流转添了几分风情。
随意的、慵懒的,像最丝滑的绸缎,也像最柔软的天鹅绒。
“坐吧,我好歹懂得做客人的基本礼貌,没道理让主人家站着。”
陈嘉荣原本想调侃,是的,你只会在做主人时让客人站着。但眼下有另一件事更为要紧。
他纠正道:“不是客人。”
他最终没靠太近,坐在床前凳上,凝视她,并再次重申,“你不是客人。”
许沉翡调笑,“会把我的名字写上房产证吗?”
陈嘉荣大方极了,“当然,如果你需要。”
听了他的话,许沉翡笑笑,再次重复从前说过的话,“我不稀罕。”
陈嘉荣看着她散漫随意地靠在沙发中饮红酒的样子,真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是她会稀罕的。
他始终觉得,她不在意任何东西,因为本身足够富有,精神和物质都是。所以她不在意任何外来的瞩目和赠予,不在意任何人,更加不会在乎任何男人。
在这一刻,他忽然对她口中的前任们升起强烈的好奇。
什么样的男人,值得被她关注,继而短暂地依恋或倾慕。
但他无法问出口。
这时候,许沉翡放下空掉的红酒杯走过来,走到他面前。
陈嘉荣觉得自己应该站起来,但他没有。
于是许沉翡只得低头,来寻找他的眼睛。
她在国外那么久,从未染过头发,六年前见她也是一头微卷的乌发。如今这乌发在脸的两侧垂下来,遮挡住部分灯光,却无意中展现她极完美的骨相。然而,她的目光却没有分毫被削弱,可以径直看向人的眼睛深处,停留住。
像一只海妖,在注视猎物。
面对这样的许沉翡,陈嘉荣产生和唐诚同样的疑问,“你喝醉了?”
她笑,“你应该知道我酒量很好。”
陈嘉荣放缓呼吸,喉珠滚动,“那么,你想要做什么?”
生物钟作祟,让她眼下一切行动看起来慢吞吞,连大脑的运转也变得慢吞吞。
但是,她其实极为清醒,思维仍然保持相当程度的敏捷。
她说的话也仍然具备情绪的逻辑,“既然都搬到一起了,那不如试着做一对‘正常’的夫妻好了,反正我并不排斥你。我想,大概你也并不排斥我吧。”
陈嘉荣点了点头,等待她的后文。
“所以,从一个晚安吻开始吧。”
要依靠相当强大的意志力,才能令吻落在她的额头而不是嘴唇上。
陈嘉荣以为自己在尽可能令双方都体面一些。
但下一秒,许沉翡因为懒得垫脚,也懒得再命令他坐下,随意仰起头,将她的晚安吻落在他下巴上。
她说晚安,然后从容地钻进被子里,属于她的那一侧。
陈嘉荣站在原地,停留五秒,为避免展露过多异样,不再停留。
同样钻进被子,关掉灯,闭眼。
不多时,他听见某个作息规律的大小姐均匀稳定的呼吸声。
陈嘉荣不禁咬牙。今晚恐怕很难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