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事件也越来越短。
杜若珩望着景昭鲜红的双唇悄悄拭了拭泪,他如何不知陛下这样是想用最快的方法扫除朝廷内患,之后好去找皇后娘娘。
“哭什么,朕还没死呢,省着点眼泪,”景昭眼睛睁开一条线,“最近怎么没见阿沅?”
“肃王殿下这几日也有些不舒服,皇上可是想见他?”杜若珩转身就往外走,“老奴去王府传话。”
“算了,他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杜若珩,”景昭低声唤住他,随后嘱咐道:“朕若是有一日醒不过来了,册立新君的圣旨你知道放在哪里。”
“陛下,您别说这样的话,您....”杜若珩说到一半实在说不下去,低声啜泣着。
一阵困意袭来,景昭再次闭上眼睛,“行了,你出去吧。”
杜若珩无法,只好端着碗又来到了外殿,眼看景昭一日比一日虚弱,可太医的解药迟迟研制不出来,急的他唉声叹气。
“杜公公不照顾陛下,在这里做什么?”忽然门口响起柳韵的声音。
杜若珩转身一看,柳韵正抬足跨入殿内,身后还跟着白水寺的明善圣僧。
“贵妃娘娘,您快去看看陛下吧,陛下,陛下他....”杜若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本宫都知道了,你别着急,这位明善大师正是带着能解陛下身中之毒的解药来的,”柳韵侧身让出身后的明善,“快带我们去见陛下。”
方才柳韵的母亲带着顾府管家和明善入宫寻她,她这才得知景昭中毒之事,又听说明善带着解药,就赶忙带人来了清思殿。
“好,走,走。”杜若珩听了心中一喜,带着两人就往内殿走。
景昭听到脚步声费力地睁开眼,看到杜若珩有些不满地问道:“朕不是让你出去吗,又来做什么?”
“陛下,明善大师说他有解你身上毒的解药,”杜若珩接过明善手中的瓷瓶,走到景昭身边,“陛下快吃了吧,吃了就好了。”
“朕都说了,不吃,不吃你听不懂吗?”景昭听到“解药”二字勃然大怒,手一挥瓷瓶掉在地上,滴溜溜滚到了一边。
杜若珩慌忙追上去,颤抖着双手捡起瓷瓶,带着哭腔哀求景昭,“陛下,老奴求您就吃了吧,您还年轻...”
“拿走,朕不吃,”景昭微微喘着气,低声呢喃,“吃了还怎么去见她....”
要不说明善是白水寺圣僧,此刻已经看明白了景昭心病在哪里,道了句佛号向前走了两步。
“陛下,这药是贫僧的一位故人特意拖贫僧研制的,”明善温和且怜悯地看着景昭,“也是她说研制出解药立刻送入宫中。”
“故人?”景昭睫毛微微一动,抬起眼探究地看了回去。
他说的是曦娘吗?曦娘已经知道自己中毒了?她不生自己的气了?
“京城就这么大,兴许贫僧的故人陛下也认识,”明善心中叹了一句痴人,继续劝道:“无论如何,陛下莫要辜负了故人的心意才是。”
柳韵实在看不下去了,忍着心中的涩意开口说道:“陛下,曦,她离京前还惦记着您,若是您不吃解药,到了地下见到她,你要怎么和她解释?难道说为了她一个人放下整个大渝不顾吗?!”
是啊,曦娘从来都是以社稷江山为重,若是真的让她知道自己为了儿女情长丢下社稷江山,怕是即便到了阴曹地府,她也不肯再见自己。
“杜若珩,拿水来”景昭挣扎着坐了起来,轻声说道:“服侍朕吃药。”
柳韵听到这句话才放下心来,与明善对视一眼笑了出来。
同一时刻,肃王府长史拿着一张写着“来顾府寻我”的纸条敲响了顾府大门。
一个中年妇人打开门,看了他手中的纸条后拿出只瓷瓶交给他,“三丸药,每日入会前温水化开服下即可。”
“明白,救命之恩,铭感五内。”长史拱手道谢,不敢耽误就准备回府,看到顾府外面挂着的灵幡,心中也是一阵失落。
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
此时云州城内的一处客栈中传出一声惨叫,“啊,你下手轻一点啊!”
明玕没好气地将手中带血的纱布扔在地上,“奴婢已经很轻了,是姑娘伤的太重!”
想起来就生气,当日苏棠中箭后一度没了呼吸,她与剑十三赶到最近的云州城寻了几个大夫都说没救了。
两人刚给京城那边传了消息,晚上这位祖宗居然醒了过来,吓了守夜的明玕好大一跳,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呢。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给明玕姑娘赔不是了,”苏棠捂着伤口坐起来碰了碰明玕的肩膀,“别生气了。”
其实她也没想到能捡回一条命,当时袖箭来得太快,她当时正和系统兑换化险为夷的机会,正说了一半就被射中胸口,倒下的时候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明玕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皱着眉头说道:“奴婢已经给京城传了消息,这可怎么好?”
“没关系,正好我们将计就计,就让那背后之人以为我死了,”苏棠想了几天,觉得要杀她应当就是竹屋的主人,“后面我们也好方便行事。”
“好,”明玕说完眼圈一红,狠狠抱住苏棠呜咽道:“姑娘你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吓奴婢了。”
“好,再也不会了,那个,”苏棠拍了拍明玕的肩膀,“我想吃你做的水晶蒸饺了。”
“不行,”明玕闻言眼泪一收,正色说道:“姑娘重伤未愈,只能喝白粥,奴婢去准备。”
苏棠一时傻了眼,“白粥?没味道啊,好歹配个小咸菜吧。”
“喂,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