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而来的狂怒、恐慌,通过这个吻撒出来,撒干净。
不知过去了多久,Voldemort终于放开了她,目光锁定着她的脸,不愿移开半分,Silber从他禁锢住自己的臂膀上望向一边:从空间储藏袋里陆续爬出了四个麻瓜,两男两女,衣衫褴褛好似乞丐,正站在一旁呆呆的望着他俩。
“……这是我的丈夫。”
Silber用手掩住自己破损的嘴唇,向四人轻声介绍这个见面就将自己压进了沙发的男人。
话音落下的蓦然间,她想起了去年的一个夜晚,在那间名为赫克拉的旅店,她曾用同样的一句话,向自己的麻瓜好友介绍另一个男人。
时过境迁,那位名叫火山的老友已不在世间,那个曾被她称为丈夫的男人被她故意伤透了心,彼此再无联络。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们了。
“他们四个是我今天刚雇的矿场工人,”她向Voldemort说明四个麻瓜的身份,“其他人都留在空间储藏袋里,我出来取一些东西,等下还要回去。”
Voldemort看也不看那四人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眼里的暴怒散去少许,多出一股冲天的怨气。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Silber问。“——没有么?还是你想待会再说?”
见他固执地沉默,她用手指擦拭他额头和鼻梁的汗水,梳理他凌乱的鬓发,将他眉心的褶皱试着抚平。最后她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不知道你在为什么事生气,我们可能需要谈谈,但能不能等一会,让我把这边的事忙完……好吗?不会太久的。”
Voldemort凝视她半晌,退开去,站直了身体。他从那四个麻瓜的脸上一一看过去,眼底迸出一股狠劲,每当他想要弄死什么、毁掉什么的那股狠。
“别这样!”Silber握住他的右手,用平时他最喜欢的方式,将细细的手指叉入他的指缝,十指交握住——“来!”她拉着他往门边走,又回头招呼那四个麻瓜:“你们也来——咱们得快点,大家还等着呢。”
麻瓜们保持着距离,畏惧的跟着两人,Voldemort看他们的眼神太可怕,四人刚才感到了强烈的死亡威胁,这让他们追随Silber的心思产生了动摇,几乎要忍不住当场逃跑。
但是,当他们来到宿舍楼下,站在月光下举目四望,看到这片建造在雪山上的人类聚居地的情景,Voldemort对他们造成的恐惧就再也不算什么了。
莹白的雪地上,孩童的嬉笑阵阵传来,空气里飘荡着饭菜的香气,人们三三两两的从他们身边经过,穿着保暖的冬衣,与同伴们说说笑笑着,向一栋透出灯光的平房走去:那是一座简陋但宽敞的食堂,此时里面已坐满了几百个用餐的人,饭桌上的食盘里堆着满满的食物,人们一边用餐一边自在地交谈,孩子和母亲在一起,妻子和丈夫在一起,一家人温馨地聊着日间的趣事,笑声明亮地传出玻璃窗,窗外的四个麻瓜简直挪不动自己的双脚:这里和他们所知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Voldemort偶然回头的一瞥,看到的便是这样四张写满震惊的脸。两个麻瓜女人无声地哭了出来,泪水涌出她们凹陷的眼眶,不断滴落到她们捂住自己嘴巴的双手上。
Voldemort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情绪,在麻瓜女人脸上流淌的并非悲伤的眼泪,而是终于相信自己已得到救赎的情感爆发。
“他们都是犹太人,”Silber低声说道。“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德国人正逼迫那里的一百多名犹太人脱光衣服,要把他们像牲畜一样赶进一间毒气室去。”
Voldemort没有出言回应,尽管Silber望来的眼神很希望他说点什么:问问她这些麻瓜是怎么回事,她今天都干嘛去了,一切都顺利吗?或是告诉她,为什么他一回来就那么大火气,又在随后的时间里如此冷漠地待她?
最后她得到的还是沉默。
Voldemort不想理她、和她说话,失去她踪迹的余悸挥之不去,他知道今晚的事错不在Silber,这让他的怒气、怨气全部只能憋在心里,像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压着,难受极了。
四个麻瓜痴痴地趴在食堂的窗户上,流泪眺望那触手可及的安宁与和平,他们对Voldemort投来的阴沉眼光全然无感,在他们而言,最可怕的事情已过去了。这个地方没有迫害,没有死亡,有的只是自由的欢声笑语,是犹太人做梦都不敢奢想的人间天堂。
Silber体贴地等了一会,便轻声催促他们再度出发了。她将四人领进了食堂后面的一座仓库,她拿出魔杖点亮了荧光闪烁,仓库里码放着大量锅碗刀具等器具,还有许多取暖用的火盆和石炭、用塑料密封的棉被和毛毯,在四个麻瓜的目睹下,Silber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全装进了空间储藏袋。
Voldemort两眼喷火地盯着那只小皮包,他现在无比后悔将这只皮包送给了Silber,它居然可以屏蔽他的精神感应,他以前竟然都不知道——我得找机会把它毁了!他想,要毁得一点渣滓都不剩!
Silber很快将最后几只煤气炉也塞进了皮包,便招呼那四个麻瓜离开仓库,往宿舍返回——从头到尾,四个麻瓜没做过任何事。似乎Silber带他们离开空间储藏袋的目的,只是让他们做四位看客,见证这座矿场的一切。
她在回去的途中对四人说:“这一片是矿工和家属的生活区,由于是建在雪山上,条件比较艰苦,你们要去的矿场会比这里好很多的。——当然,最重要也是大家最关心的,那些地方和这里一样,都是安全的。”
听到她这样说,再联系她对四个麻瓜的态度,Voldemort便判断出,这四人是刚被她带回来不久。她尚未有时间对他们解释具体的情况,于是她采取这种亲眼目睹的方式,让麻瓜们直观地看到她将要给予他们的一切,明白她作为一名巫师的立场。
她的苦心没有白费,麻瓜们的神情与刚才完全不同了,没有了惊弓之鸟的防备和小心翼翼,变得很难用言语去形容。Voldemort想起了食死徒向自己宣誓效忠的情景,又觉得与那种狂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