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乃至整个部落被株连…… “小王死了!” 不知是谁,突然惊呼一声,匈奴大军登时便乱了。 代表统帅的大纛倾倒在地,两三百名亲卫、扈从从震惊状态清醒过来,都顾不上抢走小王尸身,一股脑儿的扑了上来。 此为明智之举。 只要大家都战死,小王战死的罪责,便与亲卫、扈从无关,以后回到部落里,自然就不会牵连到家人…… 可是,区区二三百人加入战团拼死搏杀,不过给李广的‘九子连环阵’白白送菜,一阵长枪戳过,那些人便横尸当场,死得不能再死了。 当然,这只是战场上的一个小小插曲。 匈奴人此番前来的最高统领,便是那名不配拥有姓名的小王,万军丛中,被李广一箭射死,其他匈奴人登时一阵大乱。 一时间,群龙无首,军心涣散。 匈奴人东奔西跑,犹如一群没头的苍蝇,只是凭借本能驱动胯下战马,不断的袭扰,却没有对汉军大阵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李广见状,大喜。 他环顾四野,将手中长枪笔直的直向西面,却正是军寨的大门位置,此刻,那里正有三个千人队奋力攻城。 “杀回去。” 李广沉声喝令,指挥大阵向军寨大门方向猛冲猛打而去…… …… 乌鞘岭一战,李广所率八千陇西老卒,在阿铁和基建营的配合下,大败匈奴休屠王大军,阵斩敌首两万七千余,俘获牛羊马匹无数。 此役之后,乌鞘岭以东,再无匈奴人。 这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意义重大,等若是配合霍去病、杨川、曹襄三人的大纵深战略,将汉帝国的疆域向西强推五百里。 粗略算算,只要李广不犯错,定能一举封侯! 杨川得知此消息后,已经是三日之后。 他俯身在一张地图上,圈圈画画好半晌,缓缓抬头,忍不住笑骂一句:“大爷的,谁说李广不能封侯?” 旋即,他想起一事,便赶紧传令:“给李广将军传讯,令他快速赶往打柴沟一线镇守,不要让他再打仗了。” 实在是‘大汉麋鹿侯’的名声不太好,杨川生怕李广被这一场大胜仗给冲昏了头脑,带着八千老卒进入河西走廊后迷了路,造成一些不该有的损失,功过相抵,可不就又封不了侯? 对李广、李敢父子的照拂,本来就在杨川的谋划之中。 他苦心盘算、推演,锲而不舍的改变一些历史人物的命运,让汉帝国的运行轨迹发生某种微不可查的‘脱轨’,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改变卫青、霍光二人的命途? 看来,此前的一切努力,终于开始反哺…… 杨川的心情很好,让传令下去,让李广镇守打柴沟,一方面是为了巩固和保全自己在那片土地上的丰硕成果,同时,也是尽量想办法避免让李广犯错,可谓是操碎了心。 “传令给阿铁,让他们全力猎杀休屠王老窝逃出来的那些人,尽量隔绝休屠王与本部人马的联系。” 处理完李广的事情,杨川将心思收回,继续与休屠王大军纠缠。 二十几日的围困战,让休屠王损失惨重,足足有五六千人马折损在胭脂城下,另外,因为周围一些部落被阿铁提前搞事,分崩离析,好多部落出力不出活,士气极为低落。 守城将士大喜若狂。 杨川却开始暗暗犯愁。 他的任务,并非将休屠王打败,而是将其牢牢的纠缠着,不令其撤离胭脂城,好让霍去病、曹襄挥兵东进,一举将其重创。 乃至……打死、打残。 这是一种大纵深的战略思想,也是杨川、霍去病、曹襄三人反复研讨,并请示远在长安城的刘彻之后,方才确定下来的一桌‘大餐’。 如今,浑邪王部彻底完蛋,河西走廊东段,已然成了汉帝国的一部分。 隔绝在中间的休屠王,可千万不能令其脱逃,那将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敌人,一定要…… “公子,休屠王大军的一部分,似乎想要撤离战场。” 就在杨川沉思之际,阿木快步走进大帐,躬身禀告:“城外弟兄传来讯息,说休屠王大军的一部分,开始收拾行装,看样子想要撤离。” 杨川慢慢坐直身子,沉吟不决。 匈奴人的尿性,便是习惯野战,对于攻城战这种枯燥乏味而没什么胜算的战斗,那些狼日哈的从来都不怎么喜欢。 这二十几日下来,休屠王每天都要让几百人上来送死,渐渐的,就连杨川都觉得乏味枯燥,何况休屠王! “这样吧,你给城外那些哈怂传讯,令他们想办法散播谣言,就说胭脂城里藏了浑邪王的一万斤黄金,还有浑邪王的女儿,貌若天仙,年方二八……” 杨川低声交代一番,让阿木紧急办理去了。 于是乎。 本来已然萌生退意的休屠王,再一次‘精神振奋’起来,命令大军,开始对胭脂城全力攻打。 一时间,杀声震天,箭如飞蝗。 双方大战,一下子提高了档次,由之前的互相试探,变成了拳拳到肉的搏命厮杀。 杨川的心情大好,守城将士却叫苦不迭。 没办法,为了完成牵制休屠王主力的重任,就算将胭脂城里所有的……匈奴人豁出去,也要完成此次任务。 随着大战升级,双方出现不可遏制的大量伤亡。 作为攻城方的休屠王打出了火气,竟然传下严令,催促麾下两三个万人队日夜攻城,每日伤亡数字,让杨川都觉得触目惊心。 胭脂城里,两千多匈奴勇士伤亡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