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阳州千金方……”宋枕书拧眉想了想,“千金方是有名的药堂,夷阳州地形复杂,且多山地,盛产灵材,这些东西如果是飞梦楼办采买,倒也说的过去。”
萧怀昭谨慎吩咐:“天师堂本就有撷英使主理采买,飞梦楼又跟国师联系紧密……这事儿派人去查查看,我总觉得不对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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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季念念深睡,便有侍卫急匆匆地跑来书房,铠甲碰撞之声吵醒了季念念,她揉眼看侍卫神色惊慌地跪地汇报——
“萧大人!天师堂大乱!”
萧怀昭脸色一变,扔下笔就朝外走。
季念念见情况不对,掀开被子,迅速下榻,拦住急匆匆跟上的宋枕书,拧眉:“怎么回事?”
宋枕书眼珠一转,把一盒子顺手捎上,对季念念说:“边走边解释!”
一把撩开备好的马车,宋枕书将季念念送进去,自个儿一驾马,拉着人追萧怀昭。
“到底怎么了?!”季念念差点摔一跤,稳住身体后,撩开车帘追问。
“我们借季天师的名头找天师堂要了些东西,又派人驻守,估计闹起来了!”
“什么?!”
“季天师!你看到扔进去的盒子了吗?等会儿如果有人挑衅,你就把盒子扔出去!”
“什么?!”
等赶到天师堂,萧怀昭手下的灵鸢队跟士兵,正与天师堂的众人对峙。
季念念一眼就看到那个城外跟她搭话的少年人口吐鲜血,被人搀着退到人群外围。
只不过还有一老爷子坐在天师堂台阶上的门槛上,发须皆白,抽着水烟,一脸无聊地看着哄闹的人群。
太过与众不同,季念念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萧怀昭翻身下马,隔开两方,怒声:“打伤朝廷士兵,尔等要造反不成?!”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美艳女子,一身绛红,皮质腰封紧紧裹住纤腰,腰封上扣着寒光熠熠的飞刃,语气妖媚:“大人僭越管辖天师堂,才是要造反吧~”
“新任执首季天师的愿意配合行事,算什么僭越?”萧怀昭语气森森。
美艳女子笑了:“登记在册才有资格担任执首,檀渊城在榜天师近万人,虽不是都居于檀渊城,可也从未听过季念念这名号~她能算是天师么?”
季念念一手抱着盒子走过去,放进萧怀昭手里,拿起腰间天师牌示意:“我就是季念念,天师牌在此,可证明身份。”
顿时,天师堂的众天师齐齐望过来,众人眼神中,畏惧、打量、惊愕、崇敬混杂在一块儿。
在场的天师堂卫队被另外关押,但那日斗法场景许多百姓亲眼目睹,是以这些留守天师堂的天师都知道——季念念灵剑阵碾压了刘皋的恶鬼相。
美艳女子刚要伸手去拿季念念手中的腰牌,季念念直接撤回手,上下扫视一番,语气轻视:“你凭什么查我的腰牌?你也是朝廷钦差?”
美艳女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皮笑肉不笑:“赤锦不敢,只不过天师牌号子得与人对得上才是,不然,随意找人都能当执首,天师堂不就成笑话了么?”
季念念掀开萧怀昭手中的盒子,掏出白玉如意递到女子面前,呵了一声:“那不如,再来一次?”
赤锦收敛了笑意,这白玉如意是执首才能用的战帖,她打不过刘皋,自然也不可能打得过季念念。
赤锦后撤一步,下意识转头去看坐在天师堂门口的老爷子。
季念念、萧怀昭等人也将目光移了过去。
老爷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伸了伸懒腰,左右活动活动筋骨,慢悠悠地走到人群中。
他的地位应当颇为崇高,天师们迅速散开,留出通道供老爷子行走。
老爷子咳了咳:“天师堂直属于陛下,朝廷要东西自然能要,可能修行的人不一定是天师,若是假借天师之名,找些不归于天师堂的人,那这律法不就乱了吗?”
萧怀昭显然知道此人是谁,他微微躬身行礼:“萧怀昭见过赤锋天师。”
“我孙女儿查不了腰牌,老爷子我总可以看吧?”
“自然。”
萧怀昭面色过于坦荡,赤锋反倒有些拿不准了,不论是国师来信,还是他们查阅的信息,都没有提到过这季念念——
她像是凭空出现的。
赤锋接过季念念的腰牌,懒洋洋地打量摩挲一番,突然瞪大双眼,又细细瞧了一遍那刻在背面底纹上的字符。
他惊愕抬头,一把扯过天师堂小辈手里举着的火把,眯眼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
“你姓季?你爷爷是叶佑安?”赤锋狐疑问道。
季念念没与别人说起过爷爷的事情,她也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赤锋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把握住季念念的手,兴奋道:“那老家伙在哪儿?!”
萧怀昭见季念念神色不对,挡在季念念身前:“赤锋天师,有事不如换地方详谈,还请让各天师们稍安勿躁。”
赤锋啧了一声,立马赶人:“滚滚滚!臭小子们都给我回去守着去!一天天的,净给我找事儿!”
原本打算出来找场子的天师们,被赤锋一顿臭骂,灰溜溜地散了。
一场冲突,竟然就这么诡异地消弭。
“赤锋天师,不若去茶楼详谈?”萧怀昭主动让开路,示意赤锋坐上马车。
宋枕书立马掀起马车车帘。
赤锋呵呵一笑,背手上了马车,赤锦抢过天师同僚的马,也要随着一起离开。
众人寻了个茶楼坐下,赤锋直接对萧怀昭、宋枕书不客气道:“我与季天师详聊,你们就不必跟来了,赤锦你也在外面呆着,不许进。”
赤锦悻悻点头。
萧怀昭他们只好差人守好四周,不让人随意进出。
赤锋坐下后,茶也不喝,一瞬不瞬地看着季念念,“姓叶的窝在哪儿不动呢?”
季念念反问:“敢问老爷子与我家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