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的东西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莱西试着找出答案,但乌月酬坚决不肯让她离开小木屋,她也无从得出结论。
乌月酬对她声称前些时日发现了很危险的凶兽,近期必须找到它的踪迹,赶快把它解决掉。
于是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对莱西的管束也一天更比一天严格。
直到几日后,他甚至在家中都布置了许多机关,生怕有东西强闯进来。
不过他衣服上不再有湿漉漉的皱痕,似乎始终没能找到“它”。
在弹尽粮绝前,管辙带人摸到了山里。
“找到啦?”莱西当时正在无聊地刻小树枝,误以为是乌月酬,一瞧日头还早着,眼也不抬地打了声招呼。
她被关得有点抑郁。
连带着,对乌月酬的态度也不怎么好。
“嗯,猜到了。”管辙劈开房门,见她衣衫单薄,皱起眉,脱下外套丢给了她。
嗅到熟悉的气味儿,莱西才认出进来的人不是乌月酬。
管辙没有第一时间跟她认亲,反而带着审视地打量了一圈:
房间虽小但五脏俱全,住在这里的人应该每天都有认真打扫卫生,阳光照在干净整洁的家具和地面上,外面草木摇动、鸟鸣啁啾,别有番避世的闲情雅趣。
临了,他算是放下心来:
“还好,不算太糟。”
管辙确定她没受什么委屈,点点头,直接切入主题:“王宫来信,说八殿下跑丢了。”
“丢了?”
莱西懒洋洋地想:
裴开霁今年多大?十二?十三?总不会超过十五。
他从小都没离过王城,小胳膊小腿儿的,又能跑到哪儿去?
皱巴巴的信纸递到莱西手边。
“半年前八殿下声称他年岁渐长,要换一批服侍的宫人。结果去牙行的路上,人不知怎么跑了。”
管辙烦躁地按了按眉心:“我们和山内的人一起找了半年也没能寻到他,思来想去,还是来请神官大人帮忙了。”
莱西匆匆读完信,记起花灯会上与苏洛宁的匆匆会面,问:
“裴融远还好吗?”
管辙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信中没提六殿下,应是一切正常。”
莱西把纸还回去:“去信问问。”
没多时,他们收到了王宫回信:
“并无异常。”
“并无异常?”莱西皱眉,“这不可能啊。”
倒霉师父和儿子的感情很好,上回在问心秘境里,苏洛宁离开之事可是对裴融远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时隔多年匆匆见上一面,裴融远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除非……
裴开霁在苏洛宁还没去凤国王宫的时候就已经跑了。
莱西眉头一跳:“半年前还发生过什么事?”
管辙:“和亲的公主与陛下成亲。”
裴开霁看起来不像会插手父母爱情的人。
莱西摆手,通过手势将歌曲切换到了下一首。
管辙又答:“逸国又派了一批商队。”
裴开霁对外面的世界似乎也没什么兴趣。
“过。”莱西继续切换。
管辙数来数去,这么多事里,愣是没有一件会影响到栖云仙君的心境。
“算了,”莱西从来没听说过心魔阵会直接要人命的,反正出不了事,索性就不管了吧,“八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出事的。”
管辙一拍手:“等等!”
莱西:?
管辙:“半年前我们回报王宫的信里,好像提到了质子杀人、掳你入山的事,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莱西没来及回应。
门后,多出一道血迹斑斑的消瘦身影。
“……裴开霁?”
莱西几乎不敢认他。
他瘦得脱相,脸上、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胸口洇开的血迹结了块,头发也叫树枝刮得乱七八糟,唯有一双明亮的眼还能看出往日的神采:
“终于……找到你了。”
他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管辙伸手扶他:“八殿下!”
裴开霁抬头,盯住管辙雪白的里衬,目光移到莱西身上那件显然不合身的披风上。
他太阳穴突突跳着疼。
比被那野人射中的一箭还要疼得厉害。
“你和管辙……”裴开霁话说一半,凌空又射来一只流星般的箭矢!
“八殿下小心!”
管辙抄起扫帚挥开暗箭,怒气冲冲地对上外面的人:
“乌月酬!你敢对我凤国王子下手,即便是本将今日斩了你,逸国国主也不敢奈我何!”
裴开霁抬手,示意管辙安静。
明亮清澈的眼睛黏在莱西身上,贪婪地勾勒她的每一寸轮廓。
他分明只有十三四岁,却表现得一点天真稚气都没有。
半晌,他轻声问:
“他杀我……是为了你吗?”
裴开霁不需要莱西的答案。
他已经有了结论。
但只要莱西肯说句谎话骗骗他,不论借口有多拙劣,他都会相信她。
乌月酬用完了最后一支箭,手边没有趁手的武器,愤恨地将弓砸到裴开霁背上:
“离我夫人远点!”
弓被管辙挡开了。
裴开霁躲也没躲,仿佛压根儿没听见乌月酬的叫嚣,微微垂下头,以近乎恳求的语气又问了一遍:
“他是为了你吗?”
莱西试图转移话题:“我见到齐贵妃了。”
裴开霁与她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哪里听不出莱西话中的深意。
他眼里的光一点点被掐灭,沉默怔忪地望着莱西,结过痂的伤口悄然崩开,血迹再次攀上他褴褛的衣衫,如同永世都无法摆脱的诅咒。
“八殿下……”管辙一个劲给莱西使眼色,“神官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