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实在无法相信头发花白的师父还能有这样年轻的故人。
师父是凡间散仙,年寿自然比凡人长上不少,若有他这般的故人,那只能说明……
“你是仙人!”褚幺有些欣喜,虽然师父常说仙人的坏话,可她从未见过真正的仙人,深处还是有些不信的。
黑衣男子否认:“不,我不是仙人。褚幺,我是来带你走的。”
褚幺的警惕心再次提了起来:“你不是仙人如何破的了师父设下的障眼结界?你是妖,还是魔?”
褚幺跟着师父十五年,亲眼见过师父降服作恶的妖和鬼,至于魔,她从未见过,只知那是消失了很久的种族。
“褚幺,你师父回不来了,他托我照顾你。”
黑衣男子的神色不悲不喜,像是宣布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我师父怎么会回不来!休要胡说,小心我现在就降了你!”褚幺有些气急,眼前这人怎么有资格说嘴师父!
“褚幺,结界破了。”
褚幺将手背在身后悄悄运势,此人神情自若,她对自己的三脚猫降妖功夫完全没有信心,尽管如此,还是要拼死一搏。
她的宝贝盒子,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人拿走!
“褚幺,你师父真的回不来了!”
当她见到黑衣男子掏出的东西时,手掌凝聚的力量瞬间消散。
银铃在风吹下轻轻晃动,清脆的撞击声顺着褚幺的眼泪一同消散。
这是她的拜师礼。
她为襁褓婴儿时,被农妇硬塞给正在闲游的师父。师父一见她便欣喜,自作主张取下农妇窗棂前的银铃作为她的拜师礼。褚幺的名字,亦是师父所取。
“幺幺,银铃是我们的信物,当有一天我不在之时,你须跟着手执银铃之人。”
“师父他,到底怎么了?”褚幺艰难地问出这句话,她害怕听到任何关于师父不测的坏消息。
黑衣男子向她靠近,将银铃系在她腰间,轻抚着她的头,慰道:“他失败了,以后我会保护你。”
“我、我不了解你,你是谁?”褚幺此刻的心像被掏空了一般。
今日的风格外怪异,阵阵相接,将黑衣男子高束的发尾吹至肩前,他浓黑的眼眉像嵌了冰似的无情,却不叫人害怕。
“褚幺,我叫岸愉。”
黑衣男子动了动手指,地上出现炭黑色的两个字。
“岸榆。天色明,风俞清,行人匆匆赴远行……这是师父教我的,”褚幺有些痛心,追问道,“师父还有机会回来吗?”
岸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说道:“你师父曾交代你的东西,都带好了吗?”
对,宝贝盒子!
褚幺跑进庙,将调雨仙人石像旁的稻草扒开,捧起那只生了锈的小盒子,匆匆回到岸榆身边。
盒子里的东西,一定能让自己再见到师父!
跑得太急,褚幺重重地摔在地上,烧伤的患处沾上了脏污的尘土,她低声抽泣了起来。
岸榆看见了她斑驳的腿,自责道:“抱歉,我没有注意到。”
岸榆蹲在她身前,将手指抵在她的额间,清凉的触感从脑干处传至每一条筋络。褚幺听了幽幽的啜泣声,伤口正在迅速愈合,她感到没那么疼了。
而且,还想起了本该消失的记忆。
“伯常……”
“什么?”
褚幺婆娑着眼看向岸榆:“今日我见到了一位好看的仙人,叫伯常。”
褚幺挤出一丝笑容,这是她今日唯一的幸事。
岸榆的脸却迅速沉了下来,他一把抓起褚幺,带她离开了这座调雨仙人的庙。
仙人来访,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