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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 / 3)

褚幺困惑地看向岸榆,却只能对上他冰块般的眼神。她不明白,师父将自己托付给他,他收了;游家长辈求助于他,他帮了。他是神,是风神,曾经占据一方天地、享尽凡间万千尊崇的神明,怎么会如此冷血,竟让自己杀了她。

昭华的神智越发不清了,感受到他冷冷的杀意后,委屈地瘪进了嘴,孩童般地呜咽声从喉间挤出,仿佛一个孩子被拒绝了想要糖果的请求。

“褚幺,她是鬼,你不该相信她,帮了她,以后这样的小事便永远寻上了你。”

四周突然出现一阵异动,褚幺巡视而去,攒动的枝叶树干之后竟躲着众多小妖与游鬼,他们皆是瞪大了眼,等待着褚幺的下一步动作。若是她肯,他们便会一窝蜂涌到她身边,将遗忘的差不多的愿望向她求助。

褚幺头一次见到这样密集的妖鬼,一双又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当褚幺点头的那一刻,他们便会将这一消息散播至各地,她将成为他们的阳间代理人。

“我说过,若我死了,我也希望有人能够完成我的夙愿。”

在多双眼睛的期盼注视下,褚幺上前两步牵上昭华的手。

指尖触碰之际,一双冰似的手穿在二人之间,先她一步牵住了昭华的手,那人妆容抹得艳丽,竟是男娘子。

“呼──”男娘子有些无奈地看着褚幺,说道,“既然是我这里漏了人 ,那便交给我了。”

男娘子回头瞥了一眼板着脸的岸榆,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见他没有动静,便添了几分底气,揶揄道:“往日神明心怀大义,怎么如今怀不动了?小妹啊,选男人还得是我这样的!”

男娘子举起他与昭华紧紧相握的手,颇为炫耀地甩了甩,竟没注意那块莲花布料悄声飘落到了石阶上。

“你会将她如何?”褚幺有些担心。

“那便是我们泰山府的事情了。”男娘子扫视了一圈,佯装怒意,“谁再偷看,一并随我去泰山府!”

茂密的绿植顷刻间发出巨大的声响,是逃窜的动静。

“没事那我便走咯!”男娘子牵着昭华的手向罗家店方向离去。昭华神情呆滞,早已忘了来寻褚幺是为何事,任由男娘子领着离开了石阶,二人的背影像极了夜间闲游的眷侣。

男娘子进了罗家店,红袖一拂,数十盏烛火将黑夜照得通亮。他逐渐不耐烦起来,牵着昭华的手越发用力,最后竟是直接拖着她前行。

“疼……”昭华此时已如孩童般不明事理,只觉得手心被尖锐的红指甲掐得钻心疼痛。

男娘子猛地一回头,双瞳透着鲜红的光,额间青筋四起,伸长了利爪的手不饶命般掐上昭华的脖颈,活脱脱一副恶鬼吃人的模样,他沉声恐吓:“你是我泰山府出来的,给了你时限回阳间,竟给我做出这等下作事来!你知道那两人是谁吗?若那姑娘真帮了你,他造也得造一场飓风过来毁了泰山府!”

“疼……”昭华双脚被带离了地面,五官痛苦地皱在一起,她已如行尸走肉般没了思维。

男娘子将她一把摔在地上,随即拎起她一只胳膊,将她拖去了后院。红袖一挥,血红的结界带着他的怒气将后院与大堂相隔开来。

最后一眼,他见到昭华如同蠕虫般向大堂匍匐而来,却一次次被结界阻隔在外。

男娘子不加留情,对于墙上菜谱的一块空缺十分恼怒,随手一挥,一块全新的菜谱牌匾填补了进去,几个潦草的字写上了这道菜的名字:

炙烤兔肉。

昭华惧怕红色,几番敲打过后便不再靠近。她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对于她为何来到人间、石阶上站着的女子是为何人这些事更是无从想起。

她感到腿部一阵炽热,这股热劲从脚底蔓延到双目,如同一把幽幽的鬼火将她的身体点燃。

昭华心中闪过无边的恐惧,可怖的是,那火当真燃了起来,最先游走在她单薄的布料上,而后侵入她的躯体,灼烧她的皮肤肌肉。昭华痛苦地求救,片刻功夫后,连那微弱的呻/吟声也消失了。

破晓了。

天空的边陲泛起了玉石般温润的乳白色,却将整张天幕衬得暗青暗青,远处之景看得见,却看不清。

褚幺与岸榆站在石阶上许久,二人不曾交谈一句。她能感受到岸榆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可她偏不愿与他交汇视线。他出现得突然,话说的也突然,让褚幺摸不着头脑,又觉得他远了起来。

或许直到这一刻,她都没有真正了解他。风神的身份,或许只是他最为浅显的秘密。

岸榆收回了视线,朝着石阶下走去,轻声道:“走吧。”

是在同我说吗?褚幺犹豫了片刻,弯腰拾起莲花布料,小步跟了上去:“去哪?”

“福德河边,那鬼不是说她家的住在亮闪闪的地方吗。”

褚幺有些欣喜:“你要去找她的母亲?”

岸榆强调:“是帮你找她的母亲。”

这是南方地区最大的一条河流,名为过沙江,分支流入福德镇,便唤做福德河。福德河贯穿福德镇南北,上流段水势迅疾,中下游则平缓许多,适宜居住。只是福德镇靠水而居的镇民有许多,一家一户去寻怕是要找上三天三夜。

褚幺猜测道:“昭华说懂事时她母亲便已白了半边头,推算她的年纪,想来如今已是朝枚之年。”

岸榆不加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褚幺见人便问。论说消息,聚在一起的老年闲聊团最是灵通,褚幺很好地混了进去。

“老人家,请问镇上可有住在河边的七八十岁年纪、独女早夭的妇人?”

“这样大年纪的确实少,上头有两个,下头有五个,不过倒没听说过孩子去得比娘早的。”

几个老人家互相探讨了一番,愣是没个结果。

褚幺补充道:“听人说,那早夭的女子不是那老妇亲生的。”

老人团像是听到了十分稀奇的八卦,一嘴一舌地组合着各种可能,最后还是一位农妇灵光乍现,一拍大腿道:“咱们这捡女娃的少,顺着河往下走有棵大槐树,树旁那户人家的老妇就在三十多年前捡了一个小女娃。”

“谁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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