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正低头。
薄削的嘴唇在一点点靠近,甚至无限放大。
尧稚闭上眼。
不知怎么的,竟然顺其自然的开始做准备,迎接预料当中,应该发生的事。
隔了半晌。
唇上毫无动静。
她正犹疑,只听得一声——
“咔嗒!”
安全带入扣。
“你忘系了。我帮你系上。”无情声音落下。
说完迟正就起身,为她干净利落地直直关上了门。
尧稚猛得睁眼,就见她新婚老公漫不经心的绕过车头,食指上挂着钥匙串在晃,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样。
等到车启动,尧稚眼观鼻,鼻观心,像被封印了般,一动也不动。
额头上一阵乌鸦飞过,想也不想,尴尬二字绕着她的小脑袋,三百六十度嘲笑了个遍。
半山。
别墅群间距宽阔,迟正的家位于山腰,离市区很近,但又闹中取静。
眺望远处碧海蓝天,白帆成群,一副人间值得的幻境成象。
怪不得半山这里常年登上热搜,又常常被各路网友调侃。光是空气,都不知道比熙熙攘攘的热闹市区中心清新了多少,颇有一种高攀不起万丈独美的气势辉煌。
车慢慢滑入车库,尧稚瞅着里面一水儿的黑色豪车,算是开了眼界。迟正这是将千万级别以上的车都集了个遍。
“你买那么多车干嘛?”
“开。”
“哪有。我就只见你开过这一辆。”
“从我回国到现在,你统共就见过我几次?”他漫不经心的反问道。
一语中的,戳心戳肺。
尧稚不自在的咳了咳,好像也是,从他回来至今,除开两次在吃饭的地儿碰到,就再也没有了。
他也不是没约过自己,明示送螃蟹算一回吧,再就是两三次他主动发消息约见面,但尧稚都选择性的礼貌、客套地表达了自己很忙,超级忙的意思。
“你在躲我。”他熄了火,握着方向盘,侧脸深邃,眼睫垂下,直言道。
肯定句,非疑问句。
“我没有。”尧稚立刻反驳。但反驳完之后却是没有底气。想到自己的多次拒绝,尧稚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
是她过于敏感才会做出如此拙劣的举动,
若是平常同事关系或者朋友,被拒绝那么多次也会心伤,更可况,他不是傻子,自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冷漠疏离。
蒋为周一约自己就出来,他三番五次却只能得到一个NO。
念及自己以前犯下的人情错,又秉着既然成了夫妻那就客客气气的相处理念,尧稚十指相扣在腿上,接着露出狡黠的笑容,假模假样地说了句:“对不起。”
空气沉默三秒。
哪知道迟正根本就不接她的招。男人身体宽阔修长,本就占据车内一大半空间。
他解开安全带,头懒洋洋地靠往后磕,露出棱角突出的喉结,神情莫测,突然偏头看她:“到家了。”
尧稚还在等着他宽宏大量、善解人意的来一句“没关系”,哪知这人根本不按照寻常剧本走,这是赶自己下车?
行吧。下就下,她尧稚能屈能伸,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好呀,那就下车。”她边说,边推开门。
正说着,一个猝不及防,她整个身体被人给掰了回去。
还没来得及开口尖叫,嘴唇就被无情封住。
“......唔.....嗤蒸腻在感深么!”姑娘手脚并用挣扎,纤细手腕却被一双温热大手蓦然捉住,接着被迫搂住男人的后颈。
“乖,张嘴。”他错开一点,唇捱着她的唇,贴着她耳朵边蛊惑。
呼吸是烫的,气氛是暧昧的,尧稚经不住蛊惑,听话的张开了粉.唇,露出贝齿。
虎口卡着姑娘肋骨,迟正顺势把她往上托了托,免得她脖子仰得难受。
确认姿势调整正确,迟正开始正式动了真格。
一室寂静,只有单调又密集的嘬声不断传来。
二十分钟后,已经被迟正精湛吻技吻的七荤八素的尧稚,投降般拍了拍男人肩膀。
男人这才舍得放开了她。
扣着姑娘后脑勺,让她额头低埋在自己肩头平顺呼吸,顺便帮她拍背顺气。
像是跑完800米后的极度稀薄缺氧,尧稚急促呼吸,面红耳赤,说话都打颤:“迟正,你想我死吗?”
领证第一天,哪有一吻就是半个小时起步的,还不带中途休息,变着法儿的全方位换角度。
这哪儿是吻!这就是带有私人情绪的疯狂炫技!
从未有过如此深刻的体验,哪怕和贺以淮在一起,情到浓时偶尔接吻也没有这么深。
像是要自己里里外外都沾上他的气息,标记上他的味道,宣誓这个男人该死的占有欲。
“瞎说。什么死不死的。”他揉了揉她的发顶,下巴抵着她的小脑袋,温柔地斥责她乱讲话。
“那你就是缺心眼!”
“我要真缺心眼,你还能在这儿站着?”迟正扬了扬眉梢,语气带着他惯有的傲慢。
“你!”
“不喜欢?”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迟正敛了神情,突然问道。
刚张嘴想反驳,却想到自己这般脸色绯红模样,要说不喜欢实在是睁眼说瞎。她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
于是乎“不”的升调又陡然转折成为降调,“喜欢”化为尾音。
至少,对于接吻,她目前并不排斥。
这次是真的下了车。
碍着自己是第一次来迟正的家,人生地不熟,她站在连车库都装修的无比奢侈的地方,一时迷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迟正,你家地下车库出口在哪儿呀?”尧稚试图分辨方向,可这儿实在太大,于是她只好回头问。
迟正帮她把包拿出来,过来牵着人的手往旁边一扇门走去。
拧开里屋门的那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