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棣一路上殷勤备至,并充分展现出他作为“杭城唐少爷”的阔气。
唐少爷下了山便袖子一甩,租了辆豪华马车,途中吃住,也都要挑最好的,要不是白水心拦着,他甚至要雇两个厨子与他们同行。
款冬从一开始的飘飘然,到欣然享受,再到止不住担忧唐少爷这挥金如土的作风,会不会把他家的家产给挥霍没了。
白水心一直在想近日发生的种种怪事,在那两人看来倒显得心不在焉。唐棣一路上端茶倒水,不停在白水心面前晃悠,可白水心根本没顾上理他。
款冬嘲笑他:“唐小二,我白姐姐可不是普通人,不吃你这套,殷勤劲儿没处使了吧哈哈哈哈!”唐棣倒也不甚在意,勤勤恳恳,一切如初。
行了五日,他们终于到达九丘门所在的青州。
进城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款冬说道:“白姐姐,唐大哥,现下天色渐黑,我们还是先找家客栈歇下,待到明日再去九丘吧。”
唐棣拍拍胸脯,说道:“找住所这种小事儿还需你们操心吗,到了青州,只管放心跟我走就是了。”然后他把半个身子伸出去跟车夫一边比划一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听着似乎是路线。
马车左拐右拐大概走了一刻钟的功夫便停了下来,车夫向马车里的唐棣问道:“唐少爷,是此处吗?”
唐棣撩了帘子往外看去,然后笑呵呵地跟白水心和款冬说道:“到地方了,快下车吧!”
三人一齐下了车,只见眼前高门大院,两尊石狮子立在门口,威严气派,抬头望去,那雕花匾额上赫然写着“晨府”二字。
三人在门前站了不久,便看到里面有小厮打扮的人走了出来,问道:“你们是何人?来晨府所为何事?”
唐棣上前,对着那小厮说道:“小兄弟,劳烦进去传个话,就说唐家少爷来了。”
那小厮客气地回了句“稍等”便跑着进去了。
不一会儿,一位老者迎了出来,笑盈盈地朝着唐棣走去,行了个礼,说道:“我还道是哪个唐少爷来了,还在想青州何时多了个唐少爷,不想竟是我家唐少爷来了。
可惜少爷来得不巧啊,老爷陪着夫人上香去了,本打算在庙里住个几日再回来的,但是他们若是知道您来了,怕是这庙里就待不住了。”
唐棣也笑着说道:“无事,晨福,我只是路过这里,想着顺便来看望外祖。既然他们上香去了,你也就不必惊动他们了,给我们收拾几间房间出来,再准备些吃的就行。”
晨福往后看了看,这才看到站在唐棣身后不远处的白水心和款冬,他笑眯眯地看着唐棣,说道:“小少爷此次原来不是跟着小姐和姑爷回来的呢,那这两位姑娘是?”
唐棣看他那不对劲儿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是想歪了,忙解释道:“朋友,这两位姑娘是我新结交的江湖朋友。去去去!少爷我赶路累了,你快去给我们安排吃住去!”
晨福吩咐下去之后,后厨动作倒也快,一顿丰盛佳肴没多久就上了桌,三个人吃得津津有味,话都顾不上说。虽说途中唐棣对于吃的要求已经很严格了,但是到底是在路上,跟这顿自然是没法儿比。
酒足饭饱之后,款冬摸摸吃撑的肚子,感叹道:“唐大哥,想来是我多虑了,就你们家这家底,十个你怕是也挥霍不完。”
唐棣听完呵呵傻乐,他看到白水心好像又出神了,给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问道:“阿沁,你在想什么呢?”
白水心接过水,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开口道:“在想款冬刚才的话很有道理。”
连日奔波,明日又要出发去九丘,他们早早回了各自的房间准备休息。款冬这回总算没有再黏着白水心,她说自知自己睡相不是很好,怕打扰到白水心休息。
白水心笑笑,回了句“原来你也知道呢”,款冬调皮地朝她吐了吐舌头,就钻进自己房间了。
白水心因祸得福,此前与黑衣人打斗后,于昏迷中竟悟出了扶风第九式的章法,这几日连番赶路,也未能寻得机会继续参悟修炼,现下时机倒是再好不过。她盘腿坐在床上,便开始练起了功。
待她再睁开眼时,桌上的蜡烛早已燃尽,月已近中天,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屋内都亮堂起来了。
她正欲躺下,却听到屋顶有声音传来,不由暗叹:莫不是进了贼!
白水心迅速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来到窗前,看到外面确实有人影闪过,她立马蹿出了门,追着那黑影而去。
那黑影倒也奇怪,听到后头有人追来的动静,不仅没有再往前跑,反而腾地转了个身,朝着追他而来的白水心跑来。
二人迎面,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双方就“唰唰唰”开始出招,谁都没犹豫。
二人从屋顶打到地面,又从地面蹿上树梢。白水心新习得的第九式正愁没处练,没想到机会就送上门了。那头已经处于下风,只见他“唰”地抽出后面的长刀对付白水心,白水心苦于赤手空拳,只好转攻为守。
两人又飞快地连过了几十招,树叶树枝满院子乱飞,被打斗动静惊醒的众人终于赶来。唐棣揉了揉眼睛,待看清交战的两人时,忙喊“住手!”
可那两人打得正投入,压根儿没听到他的喊声,待他们又落下地面时,为了阻止他们,唐棣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了他们中间。
可那人的刀来势迅猛,已收不回,白水心眼疾手快地把唐棣往旁边使劲儿拽,然后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唐棣疼得嗷嗷叫唤,那人收了刀,气急地吼道:“你不要命了?!”
唐棣起身,连忙把白水心也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阿沁,你没事儿吧?没摔到哪儿吧?”然后把白水心转了个圈,确认她的确没事才放心。
他转身拍拍身上的土,转过身对着那拿刀的人说道:“晨风,你这小子能不能改改你那臭毛病,怎么每次回家都要跟做贼似的,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非得翻墙爬屋顶!”
晨风气急,道:“叫舅舅!直呼舅舅名讳,你这目无尊长的臭小子!”
白水心和款冬这才看清,这人在飞来峰上见过,正是去找仇重华的九丘门人之一。
白水心上前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