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阁下是九丘门人?”
晨风明明看着也就个十来岁的小少年,却摆出了一副长辈的姿态,还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回答道:“正是。你这小丫头功夫还挺不错的,你们这俩丫头都是跟着这臭小子来的吧,那你俩就一块儿跟着他叫我‘舅舅’吧。”
唐棣上前狠狠锤了晨风一下,说道:“你这臭小子,才几岁呢,就到处想给别人当舅舅!”
然后又向白水心和款冬介绍道:“这位叫‘晨风’,他是我外祖父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的小舅舅,但是年纪比我还小两岁,你们称呼他姓名就行。
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我外祖便把他送九丘门学功夫了,我之前跟你们说‘在九丘门有人’指的正是他。”白水心和款冬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大晚上竟闹了场乌龙,此刻唐棣只觉困意又袭来,忙让大家伙儿都散了,自己也拉着晨风准备离开。
离开前晨风还冲白水心喊道:“白沁妹妹,今夜还未分出胜负,等着明日咱俩再比试比试!”
白水心看着唐棣拽着晨风加快脚步离开,无奈地笑了笑,便回了房间,换了身干净衣服便睡下了。
一夜无梦,次日天蒙蒙亮时白水心就醒了,洗了把脸推开门出去,便看到晨风已经在院子里练起了武。
晨风看到白水心,登时两眼放光,迎了上去,说道:“白沁妹妹,来得正好,我们继续比试比试!”
不容白水心拒绝,晨风一把刀已经扔了过来,又说道:“现在我们都有兵器了,可以公平较量了。”
须臾间,他便提刀直去,白水心无奈,只好接住了他递过来的招式,与他对打起来。
唐棣被外面的打斗声惊醒,暗道:肯定是晨风这臭小子又去找阿沁了,净给我惹事!
他鞋都来不及穿,翻身下了床就急急忙忙往外走去,果然外面刀光剑影、树叶乱舞。
他喝住了晨风,这会儿晨风倒是听到了,他怕唐棣又插手被误伤,忙借力向上一翻,跳远了,这才收了功力。
唐棣直跑到白水心面前,关切道:“阿沁,你没受伤吧?”
晨风嘻嘻哈哈插嘴道:“我们就正常切磋切磋,哪那么容易受伤。”
他又冲着白水心喊道:“哎,白沁,你这功夫怎么一会儿像是扶风的,一会儿又像是玉垒的,一会儿我又看不懂是哪个门派的了,你这到底师承何派呀?”
白水心心道:我再与你多过几招,过段时日我就师承九丘了。但面上却说是跟着走江湖的随便学了学,所以看着可能比较杂。
唐棣瞪了眼他,转身向着白水心说道:“对不住呀,阿沁,我外祖母说,晨风这臭小子属斗鸡的,见了个会点武功的就拼命扑棱着要上前追着人家比试,下次他再缠着你跟他比武,你别搭理他就是。”
他回头跟晨风“哼”了一声,而后说道:“等你爹娘回来,让他们收拾你去!”
晨风讨了个没趣,跑到后厨去直嚷嚷饿了,让厨子们给他做些吃的。
饭桌上几人闲聊,晨风问起唐棣为何突然回青州,唐棣跟白水心交换了下眼神,白水心说了郑克达和云和中了夜落金钱之事。
然后问道:“你们那日去飞来峰上寻药王谷仇谷主,是不是也是为了夜落金钱一事?”
晨风和唐棣异口同声惊道:
“那时你也在飞来峰?”“那时你也来过飞来峰?”
款冬“扑哧”笑出了声,揶揄道:“你们倒也不愧是亲兄……亲舅甥,瞧这话说得,多有默契。”
几人嘻嘻哈哈互相打趣之后,才又说回正题。
只听晨风说道:“大师兄是在半月前中的毒。那日午时,师父召了我们几人前去议事,师兄突然开始抓挠身体,还被师父训了,说他态度不端,要罚他。
但是师兄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挠得更厉害,看到他喊着挠得两只手都是血了,我们才觉得不对。
师父当即打昏了他,然后唤来了门中的大夫,可是大夫诊了半天,只说师兄中毒了,却诊不出来中的是何种毒药。
后来我们几人急忙下了山,把城里有名望的大夫郎中一应请上了山,可是竟无一人能诊出此毒。
情急之下,师父写了一封信,派我师兄弟三人立即前往药王谷请仇谷主帮忙。我们日夜兼程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药王谷,却得知仇谷主去了飞来峰。
我们这又急忙赶往飞来峰求见仇谷主,这才请得了他同我们回去。可到了门中,才得知师兄……师兄他早已走了……”
他停了停,快速抹了把眼泪,生怕被人看见,才又继续说道:“后来仇谷主给师兄的遗体验毒的时候,推断这很有可能就是那失传的名为‘夜落金钱’的剧毒,又与师父提起飞来峰上的云和大师也身中此毒之事。
可下毒之人却无从查起,未曾想玉垒派竟也遭此劫难,这武林,以后怕是不会太平了。”说完晨风长长地叹了口气,几个人沉默良久,谁也没有再说话。
半晌,白水心问道:“你师兄在中毒之前可有什么异常举动?比如,你有没有觉得他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晨风仔细回忆了一会儿,说道:“虽然同为门中弟子,可我与大师兄不甚亲密,而且我娘老说我这人马虎,只怕是真有什么不对我也发现不了。不过你为何会这样问?”
白水心现下还不确定晨风此人可不可靠,不敢与他谈论太多,只说云和中毒之前似乎有些异样。
晨风心大,也没有再追问,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噢,我突然想起,秦舟小师弟与大师兄倒是关系甚好,二人时常同吃同住,如若你们想了解,那稍后跟我上九丘找小师弟问问便是。
你们是我外甥的朋友,那我还是信得过的,只是咱们得先说好,进了九丘一切可都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