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南南晨起替师父照看药铺中的草药，天刚蒙蒙亮，山头处传来野鸡的打鸣声。
师父喜静，孙南南自有记忆起就同师父住在西南郊外的一处小山庄，师父深居久出，除了议事堂大事前往岛中心，素日也无人打扰。
她发现连雀时全身都是伤痕，身体发出的微光仿佛是生命流逝的警告，紧接着在她的眼前变回兽型。
孙南南蹲下身子，将连雀放在手心抚慰，“你怎么成这样了？还，还能活吗？”
连雀：“死不了。”
连雀：“但灵力损耗太大，恢复需要时间，这黑雾中对我有抑制不便灵力恢复，你想办法逃离这个鬼地方，我可不想死在这。”
孙南南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你不是灵鸟吗？这黑雾我觉得很普通啊。”
连雀：“万物相生相克，光明属性的太阳鸟在黑暗中待久了也会遭到反噬迷失，若是......”
连雀慌神，脑海中浮现两个模糊的身影，那女子在黑夜悬崖里起舞，四周星光环绕，顷刻间升起的光轮照耀万物，自由笑意。
男子在旁侧观赏，目若秋水。
见连雀久久不回复，南南连叫她几声，“若是什么？”
连雀缓回神，犹豫道：“就，就若是你们这些岛民多些见识也不用困在此处。”
“......”
是我们想的吗？
——
在连雀发着微光的身体下，孙南南能模糊的看到周围的地况。
地面每间隔几寸就有小方塌陷，上方倒挂锋锐的石锥，绿植都是死气沉沉的。
越往里走雾气越淡，相比外面，黑雾应该是用来掩盖什么重要的东西。
说不定会是出口或者地图之类的宝物。
孙南南：“这是——”
眼前的场面令她震撼不已，四遭都是粗大、形状不一定石柱，圆台中心升起十米高的石柱，裂隙中隐隐发着微光，或许经历千万年早已破烂不堪。
但靠近它，心里总能感受到一股威严绚丽的场景。
石柱上刻着字，在裂隙中扭曲。
靠近后，仔细观摩，从上而下，孙南南两眼空洞，跟着念出声：“光、明、塔。”
连雀闭着眼，光明塔三字一出便立刻拽着她的手臂往外跑。
刚走出洞口，反震力将两人弹了回去，纷纷扑倒在地，四肢百骸都被这股冲力震伤，映入眼帘的是只体型巨大的褐色石猴，四肢躯干中掺杂粗细不一的红印。
“孙南南，叫你找出口不是让你往火坑里跑！”
连雀强忍着伤痛悬空，翅膀的鲜血滴落在褐色石猴上，石猴越来越愤怒。
孙南南回过神，看着自己在连雀的身上悬空，
这不就被凡夫俗子骑在头上了吗？
矜贵不值钱。
“你没事吧？我说你是不是蠢啊，你停在塔上不就——”
她侧眸向下看，“不是吧，三只眼睛！”
连雀咬牙切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停在上面，光明塔可是神祇的诞生地，冒犯神祇的下场我担当不起。”
石猴不停发出吼叫，伸手想要抓住连雀，连雀拖着伤势闪躲，坚持不久。
孙南南往四周看寻找突破口，视线突然扫在光明塔中央，半眯着眼，随后说道：“塔上有人，我们先靠过去，不然都得死。”
连雀眼看就要撑不住，无奈之际只能落在塔上，石猴足有七米高，身形之大几乎将所有出路全部封锁。
停在塔上的两人都筋疲力竭，连雀更是坐在塔上大口喘气。
孙南南小心翼翼往塔边缘挪动，石猴视野出现盲区，便以一种等待猎物的姿态守在塔旁，赌她们走不远。
孙南南瘫倒，松了口气，看着头顶的悬壁问，“连雀，你要是恢复精力，能不能打过石猴逃离这里？”
“打不过。”连雀想都没想。
“......”
打不过有什么可骄傲的，喊这么大声。
半晌后，塔下的石猴依旧不见要离开，连雀也在一旁打坐恢复灵力，孙南南无所事事的坐在塔上，看着双手发呆。
要是前几年，灵力充沛能够打得过这只石猴吗？
塔上石化的羽翼将周围包裹，中心立着一塑人型石像，单膝跪倒在地，眉宇间硬气十足藏着隐愤，单手想要抓住什么。
乍一看，刚才怎么就看到人影？
她蹲在地上，拂过石像的眉梢，脸庞，最后停在那双伸出的手上。
两只手指尖相对，滑落在缝隙中，十指相扣，棉布上的血液渗出不见覆盖在手心表面。
“连雀。”
“你说，他想抓住什么？”
她转身看着入定的连雀，笑着问。
身后的石像渐渐淡化，还没来得及看见。
塔下的石猴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暴走，在她眼前变大，身形一下盖过塔柱，双眼发红，睥睨着她。
连雀在此时睁开了眼，大声朝她喊：“南南，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