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城回来后,林栖又重新投入到工作生活中,她顺利通过实习期,到了四月底,大家关心起五一期间的排班表。
所有人苦等了两天,排班表出来时有人叫苦连天有人暗自庆幸。
林栖看到自己逃过一劫,心里也有点庆幸,虽然只是小小一天假期,但对苦逼打工人来说真的太稀罕了。
林栖关闭掉电脑窗口,一抬头,发现组里漂亮的麻醉护士小姐姐们都望着她。
那眼神有点…如狼似虎的味道。
“小七七~”组里的萌妹护士对林栖眨了眨眼。
另一个向来严肃的小姐姐也双手合十,却诡异地含笑望着她,“七七,你一定不会抛弃我们的对不对?”
林栖轻咳一声,面无表情把脸偏向一侧,假装没看见。
下一刻脚底生风地逃离办公室,留下一群扑她扑了个空的美女护士们。
林栖走远了都还听见她们悲切地哀嚎,“小七七,留下来陪姐姐加班,姐姐们不能没有你呀。”
林栖挑了挑眉,回头望了眼,萌妹护士还趴在玻璃门上可怜兮兮望着她,见林栖回头狂卖萌。
无情转回身,林栖嘴角扯了个淡笑。
之后林栖转上了七楼去检查手术室。
从手术室出来,林栖接到嫂子的电话。
林栖握着手机看了几秒,往常嫂子很少给她打电话。
手术楼层很安静,林栖走到窗边接电话。
“小栖,你哥进局子了,”嫂子明显忍着哭腔,嗓音颤抖。
“怎么回事?”林栖声音沉下去。
“他这个倔脾气,你哥跑邹兴单位一板砖把人打了个头破血流。”
邹兴。
林栖记得这个名字。
上次回去参加姨姐婚礼,姨妈给她介绍的新的相亲对象。
因为这个人,她上次还迫不得已请了两天假。
在姨姐婚礼上,姨妈把这个男人介绍给她,又将他安排和自己同桌。
在他不断劝自己喝酒和动手动脚后,林栖念及着姨姐婚礼现场没有当场发作,而是以上洗手间为借口离席了。
之后这个男人堵她到厕所来,林栖当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哪料那男人反倒没生气,还饶有兴趣地打量她。
“看你在你姨妈跟前一副听话乖巧的样子,没想到还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啊,那你高冷清纯的外表下,是不是床上也够骚/浪啊。”
当时那个男人已经有些喝醉,口无遮拦胡言乱语是真,酒后倒出的人品也跟垃圾一样。
林栖扇了他一嘴巴,男人踉跄几步后栽倒在地呼呼大睡。
隔天哥哥送她去车站,出门前没想到姨妈又带着那个男人上门来,说那个男人有车,开车送她去车站。
林洲一言不发,不顾姨妈阻拦跟着男人送林栖去车站。
林栖觉得哥哥有些反常,大巴车启程后她打开窗户往回望了一眼。
在那张黑色的宝马车头,林洲揪着男人的衣领一拳把他揍到地上,“他妈昨天就是你对我妹动手动脚的是不是?”
林栖冲下车,和周围的群众把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分开。
林洲根本就不会打架,吃了不少亏,还到医院缝了两针。
事情不解决,林栖不放心走。
隔天姨妈上门来,哥哥让嫂子带着她回屋。
一开始她和嫂子听不清外面在聊什么,直到哥哥跟姨妈吵起来。
在林栖记忆里,林洲是没有叛逆期的。
他读书的时候从来不惹事,初中辍学也不是因为在学校惹是生非,只是因为真的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但他美术有天分,他可以走艺术的路子,但那条路太烧钱。
用林洲自己的话讲,与其浪费那个钱,还不如早点出社会挣钱。
这些年来也没见他跟谁有过节,这是第一次,林栖见识到哥哥那么外放的脾气。
姨妈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屋内。
“林洲,你也要想想林栖什么条件什么处境,不是我说话难听,我一开口是老林家那个女儿都不知道吓跑了多少人,现在林栖还有年轻美貌的资本,再过几年更没人要她。”
“小栖,不要听。”嫂子抱住她,又打开房间里的电视机,音量调到最大。
综艺节目里欢乐的音乐声盖住外面的争吵声之际,林栖听到哥哥吼了句,“小栖嫁不嫁这里都是她的家,就算她一辈子嫁不出去我也养她!”
林栖有些自责,有点难过。
每一次回家,她的出现和存在总是会引发争端,她就好像一根导火索,没有哪次不引爆一场战争。
……
窗外的天空湛蓝广阔,林栖问嫂子,“事情的原委是怎样的。”
嫂子说:“上次的事姨妈在中间调和也就算是了了,谁想到邹兴那个混蛋无耻到下作,不知道他从哪弄来你在医院的证件照,p了很多下流的那种图片,那些图片流到了你哥同事那,你哥知道后就去单位把邹兴打了。”
林栖握紧拳头,冷静分析,“虽然是我哥先打的他,但是他先恶搞我在先,警察怎么说?”
“邹兴家是有关系的,不然他也不可能高中毕业的学历能进机关里去给他爸开车,对方也不愿意和解,说要你哥坐牢。”
“小栖,我在家的能力有限,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问你,你大学四年里有没有认识什么有人脉的同学朋友,能不能帮你哥一把?”
太安静,隔着遥远的距离,只是通过电波林栖都能感受到嫂子的无助和焦急。
那细微的哽咽声敲打她的耳膜。
“有的嫂子,这件事你交给我,你不要太担心。”
挂断电话,林栖在窗边站了会儿。
*
刑台云去了趟九楼,电梯停在七楼,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是林栖。
刑台云往她身后看了眼,不像是刚做完手术出来的,见她像是在想什么入了神迟迟未动,刑台云提醒了她一句,“不进吗?”
林栖回过神,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