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众以迅疾的速度从地库冲出。
那轰隆隆的油门声吸引了周围不少人驻足。
只见那辆黑色的大众一个酷炫的漂移转弯后。
没有任何减速,甚至加速到极致。
冲过马路,撞上花坛。
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嘶吼般的狂啸,那轰隆隆的油门声像阴森的催命音节,车尾一阵阵黑浓的烟雾喷出。
四周的空间仿佛凝滞,所有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头皮发麻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下一秒,所有人瞳孔大睁地看着那辆车头已经变形的黑色大众冲破花坛,腾空一越至对面,又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医院门口的一辆面包车。
顷刻,黑色浓烟滚滚,四周乱做一团,尖叫声,惊呼声,医护人员、保安警卫穿梭在群众间。
林栖被安全气囊死紧困在座椅里。
额头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的喉咙里艰难地低喃发出三个音节,“刑台云。”
“闪开,闪开,快闪开。”
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飞奔,担架车上的男人全身血淋,血液渗透白大褂,晃荡间,男人的手臂无意识垂落到床外。
从医院外紧急送入院内的担架车上,另一名穿白大褂的女人昏迷不醒,额头不断渗着鲜血,垂落在空气中的手臂无意识摆晃。
两辆担架车在走廊迎面遇上,又擦肩而过。
两只垂落在空气中的手轻轻擦了一下。
在离远之后,极缓慢的,手指都无意识的动了动。
林栖醒来时一阵头痛欲裂,头顶的天花板在旋转,她闭了闭眼,耳边是滴滴滴的监控仪器声,缓了片刻才又睁开眼睛。
她戴着呼吸面罩,艰难地偏头,看到趴在她床边的林洲和周宁。
动了动手指,没想到却轻易吵醒了林洲,继而周宁也跟着醒来。
两人顾不得其他,立马去喊来医生。
林栖任由医生检查,没多久病房外传来医生跟林洲的窃窃私语。
林栖想开口说什么,呼吸面罩被热气熏出一层雾气,她发不出音节,只能模糊看出干燥的唇缓慢呶动了三下。
林洲和周宁回到房间时林栖又昏迷了过去。
隔天下午林栖再醒来时精神状态已经好许多。
医生给她做完检查时林栖抬手拽紧医生的袖子,长久没滋润的喉咙撕裂沙哑,“刑台云怎么样了?”
“刑医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还在昏迷。”
林栖终于松下一口气。
晚上摘掉氧气罩和各种监测仪器后林洲和周宁陪林栖去ICU看了刑台云一眼。
在她精神状态更好后,派出所的民警来医院找林栖询问情况。
“您能说一下当天的事情经过吗?”
林栖脸色苍白,额头上还裹着纱布。
“下午3点10分左右,我在四楼走廊听到有人惊呼砍人,听到了刑台云的名字后我立刻乘电梯上楼,在六楼电梯门口碰到手里握着刀子的男人。”
“我原本是想去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刑台云被砍,但转念一想,那个持刀的男子似乎是要逃跑,于是我立刻乘旁边的电梯追下去。”
“当时医院正慌乱,他手里又有刀,”林栖到现在还记得,那是一把剁骨刀。
林栖胸口发闷,顿了顿她继续道:“所以我当即决定下到地库去开车,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逃跑。”
“我开着车冲出来,看到他上了一辆停在医院门口的面包车,于是就撞上去了。”
民警快速的记录林栖说的话。
林洲和周宁却脸色惨白。
“所以那个男人抓到了吗?”林栖问民警。
“抓到了,他被安全气囊夹在座椅里,医院保安上前摁住了他,我们警方到后就将他逮捕了。”
“他的动机是什么?”
“那个男人说他的儿子死在了刑台云的手术台上,更具体的情况还要等我们联系了刑台云之前任职的医院才能确定。”
“当时情况那么凶险,你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开车撞上去?”
林栖看了眼问话的民警。
“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想了解你的动机。”
“他是我丈夫。”
两个民警皆微微一怔。
“好的,你先休息,之后如果还有需要你配合的,我们再来找你。”
林洲送民警出去。
周宁一把握住林栖的手,“你哥我两差点被你吓死了。”
林栖拍了拍嫂子的手背,“没事了,别担心。”
“爸知道没有?”
“他头上的伤才刚好,没敢给他知道。”
林栖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别给他知道,省得他又担心。”
“你跟爸真的是,既然彼此都惦记,干嘛搞得像生死仇人一样。”
林栖笑笑,没说话。
麻醉科的同事们陆续来病房看林栖。
萌妹高冷和牡丹三个人下班后来林栖病房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三人一起乘电梯下楼,踩的关注点比谁都偏,不是刑台云到底是不是把人医死在手术台上了,而是刑台云跟林栖到底是不是真cp。
萌妹:“是的吧,你看小林栖都开车撞那渣宰了。”
牡丹:“不一定吧,那也有可能是小林栖见义勇为呢。”
沉默片刻,高冷终于发话,“这两人一定是真的,你们都忽略了一个细节。”
两人齐声:“什么细节?”
高冷:“小林栖开的那辆车是邢医生的,你们说小林栖怎么会有刑医生的车钥匙?”
三人恍然大悟。
这两人绝逼是真的。
刑台云醒那天在半夜,ICU的小护士说:“林栖说你醒来后喊她,我去叫她?”
那道砍伤从后颈连到右肩下的肋骨,刑台云全身难以动弹,只是极轻微地摇了摇头。
等隔天林栖知道刑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