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小心翼翼的拿着加盖上二人手印的认罪书,一目十行,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地上的二人曾经短暂的拥有了说话的权利,但是现在已经被重新堵了回去。本着公平公开公正的原则,苏辞蹲下身子,把二人签字画押的伏罪书拿给二人看:“二位可看清楚了。这上面的所写的每一个字每一句可都是从二位口中吐露的,我可未曾加上一笔一划。这上面还有二位按的手印呢。”
亲切的像是推销卖房的中介,半点不露刚刚凶神恶煞的模样。双面切换,纵享丝滑。
重新清醒过来的大柱还是吓得直往后缩,就算现在知道眼前这人不是女鬼了。但痛意确是实打实的,忙不迭的的点头。
好像要是不配合,下一刻就会头点地。
唐二娃敢怒不敢言,只能瞪了苏辞一眼。这婆娘问的话,那个小白脸写的字儿。
老子大字不识一个咋知道上面写了些啥?老子现在受制于人,你等我出去以后......
在旁边站着的顾景轻飘飘的甩了一个眼神过去。唐二娃心肝一颤,悲愤的点了下头,力道之大,耻辱满满。
“那行。”苏辞小心翼翼的把纸折了起来揣进兜里,复又拍了拍,珍之又重。接下来的所有活动可就靠着这歌宝贝展开了。
顾景看见了她的小动作,莫名有些好笑。像是在揣什么稀世珍宝似的,笑得牙不见底,活脱脱一副财迷的摸样。
表面上风光霁月的顾景,仗着不会有人听见,在心里感慨,汝之颜色本六分,展颜一笑掉三分。
大白话,笑真好丑。
但凡苏辞可以听见顾景的心声,就算他现在还是自己名义上的相公,也要把对方撵出二里地。还好,苏辞没有读心术,免除了一场恶战的发生。
苏辞站起身来:“来者是客,夜色已深。今日便请二位住在这儿了,不过寒舍简陋只有两间房子。就只能委屈二位今天晚上住院子里了。”
意味深长,“明日,就送二位去改去的地方。”
大柱:“!!!”
唐二娃:“!!!”
二人无暇顾及什么是该去的地方,哪怕是春夏之季,在这院子里睡上一晚也非得染上风寒不可。就算唐二娃脚上的伤已经被妥善的包好,但心火也是越烧越旺。
这娘们儿是真的狠!莫要栽到我的手上,要真有这天,老子要先.奸.后.杀,让你生不如死。
苏辞看清了对方被愤燃烧点亮的双眼,自然看到了迸发出来的恶毒意味。但苏辞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反击的机会了啊。
顾景神色一闪,在心里咀嚼着苏辞话中意味,联想起刚刚写下的认罪书。
该去的,地方吗?
竟是如此。
顾景总算是明白了苏辞折腾这么大半夜,究竟是想什么了。
向来相信胜券在握,掌握所有局势的顾景,第一次把对苏辞真实身份的兴趣转移到了这个人身上。
“熊瞎子可以那么聪明吗?”
“嗯?”苏辞听见顾景出了声,但是太小声,没有听清楚,“你在说什么?
“咳。”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的顾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什么。”
顾景不想说,苏辞也不强求。伸手把二人身上的绳索又扯了扯,加固一番。
绳索绑得又精致又牢固,只需要拿住一个结轻轻一扯,就可以缩紧,轻易挣脱不开。苏辞有些恍惚,没想到顾景一个文弱书生居然还有这个技能。
心里想着事情,手上的力气就没有个把门。唐二娃差点被勒地断气儿,“唔~”
唐二娃瞳孔地震。
缓过神的苏辞,“啊。”收了力气,非常不走心的道歉,“没注意。”
唐二娃躺在背躺大地仰望星空,两行清泪滑过。
——
次日一大早,刚回来的唐秀娥往苏家院子随意一瞥。影影绰绰的,瞧见院坝里好像放着什么东西。唐秀娥心下疑惑,走进一望,就看见两个五花大绑的壮汉儿,吓得心肝直跳,往后退了一大步,“呀!”。
她就出去走了个亲戚,这是出啥事儿了?
唐秀娥定睛一瞧!还是认识的人!竟然是村里有名的破皮无赖。当即也顾不得还未平复下来的心,着急忙慌的站在院子外唤着苏辞和顾欢的名儿。她还记得苏辞千叮咛万嘱托,千万要注意院子底下埋着的尖刺儿,莫要直接进。要等她出来再说。
眼底的担忧如有实质,一点点的蔓延出来,席卷全身。唐秀娥心底焦急,鬓边急出来密密麻麻的细汗,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被心里的脑补吓着的唐秀娥就要忍不住推门而入。她要亲眼看看,小辞和她的乖乖干孙儿全须全尾的样子。
一辈子重话都没说几句的唐秀娥,恨恨的看着二人,颤着的声儿里满是决绝:“若是我的乖乖孙子出了什么事儿,我老婆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不能,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一个东墙角一个西墙角的大柱和唐二娃经过大半宿的奋斗总算是爬到了院门口集合。可是门口的尖刺阻挡着去路,二人又尝试了许久给对方松绑。可别说手脚了,就是嘴都没有动弹的可能性,又怎么可能解得开绳索。除了滚出一身泥出来,半点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就算晚上的风刮到人的身上再冷,当睡意来袭,身子也抵不住困意的席卷。二人就这么睡了过去。
一大早又被唐秀娥惊慌的叫声吵醒,真的是反抗的精力都提不起来。
又他.妈来了个瞎子。
拜托,现在到底是谁看着惨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