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三周的周三一早,黑云蔽日,狂风卷地,天空中闪电交错。一道霹雳正巧砸在我们所在的教学楼上,沉闷撼耳的雷声巨响令我心惊胆颤。作为大男人活了那么久了,第一次怕起了雷声。
紧接着,窗外的暴雨如注,漫天而下,层层白帘遮蔽看不透远处,天地间一片朦胧。大滴大滴的雨水,打的窗户劈啪作响,窗内也渐渐浮起了一层雾气,玻璃内外的水痕,犹如一道道伤疤,蜿蜒爬伸。
下午第一节课前的午休时间段,雨势渐小。往外望去,校内的前庭与校外的柏油路水面已连成一片泽国。
我正坐在讲台前作为值日班长管理午间纪律的时候,刘婷领进来一个高个男孩,带到了我身侧,让他面向全班同学。
作为离男孩最近的人,我仔细看了一下他:满头如丛生杂草般的黑发,一看便知很久没有修理已遮眼过耳,被雨水浸湿了还在不断往下滴;身着的衣裤也都是潮嗒嗒的,还有不同色块的污渍杂乱无章如补丁般全身都是,领沿和袖口都有些破损拉丝;脚下很早就在市场上已经销声匿迹款式的布鞋上还有个洞,随着他脚趾头的晃动还在缓缓往外溢出泥浆。
但如果再认真仔细看的话,虽然已是污渍满布的脸,却潜藏着白皙透着极俊的秀气,宛若被砂石劣壤包裹着的璞玉良璧。
刘老师待那男生站定,就向全班做出介绍:这位是萧子羽同学,今天转入我们班级。
哈哈哈哈哈,教室里洋溢着欢乐的氛围。
刘婷老师约莫二十多岁,过去我曾是她高中班级的班主任。只是她并不知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我现在反而成了她班级里的学生,接受她的管理。刘婷是初二开始接手我儿子的班级,现在作为班主任可谓是仅仅一年出头。这时的我望向她,沉默不语。
男孩有一米七十多,虽不及我儿子高,但在班级里也能算鹤立鸡群。刘老师示意全班安静后,指着最后一排靠窗正巧在我儿子右侧边上的座位说:萧子羽同学,以后你就坐那。
待刘老师一出教室,突然奔涌而出的笑声更胜前番。
我立即动用值日班长的权力奋力喊道:“安静!”
制止了教室里的骚动,我即刻返回自己的座位,从书包里拿出一块毛巾和塑料袋里装着的运动服,赶到刚在位置上坐下的萧子羽面前,把右手上的毛巾递给了他。
萧子羽看着我手中的白毛巾,只是略微摇了摇头。
我的手保持着递送的姿态有那么一会儿了,见他依旧对我不予理睬,就直接用毛巾盖在他头上帮他除湿:“不擦干会生病的,拿着毛巾去卫生间,我的运动服给你先换上,女生的,你先将就一下,我等下就去体育组找老师要套男生的借给你,也帮你借双鞋和袜。”
我这边在帮他擦干,他却一直坐在座位上躲来躲去,搞得来我像一个女流氓在强迫一个男娈童一样。等我撸他头发到快干、而毛巾也湿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总算停止了抵抗。
待我乘势擦干了他的脸,才发现他面若璧玉、容仪萧肃清爽。可谓是绝世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虽然隐然身具飞鸾翔凤之气,只是感觉有点落汤凤凰不如鸡。
如果说宁致远貌若潘安,则萧子羽是颜超宋玉。即便伪淑女如我,顿然看到他,心跳也漏了半拍。晕死,这待在女孩身体里,对女孩子渐渐没了邪念也就算了,开始觉得男孩子好看算什么鬼?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古人诚不欺我。不过彼子羽非此子羽,一个嗤至、一个俊极。